就算是丟了命,他也一定要把那些人的險惡用心告訴還被矇在鼓裡的人。
把已經幹了的信摺好雙手遞給華如初,沈萬鄭重的道:“若我沈萬僥倖不死,以後這條命就是夏公子的,任憑差遣。”
輕飄飄一張紙,華如初覺得有萬斤重,她可以揮手間殺人,可以枉顧性命,因為她知道這就是江湖人,這就是規則,他們不愛用說的,喜歡用實力說話。
她是女人,就是裝成男人看起來也不像個強者,不想被人看輕,心狠手辣是必須的,她早就把上輩子受的那些文明教育給丟掉了。
她寧願去撕殺一場,也不想被人託以後事,不想去面對一家老小的淚眼。
勉強扯了扯嘴角,華如初把信收進懷裡,道,“行,我等著你回來給我跑腿辦差。”
沈萬彷彿放下了最後的心事,臉上一派輕鬆,團團抱拳一禮後便往門外走去。
“等等。”
沈萬回頭,“夏公子還有事?”
“你給了我信,卻沒給我一個地址,還有陳濟山的,你都用紙寫上給我,免得我忘了。”
沈萬一拍腦袋,他怎麼就忘了最重要的一點了。
匆匆又回到桌邊寫上兩行地址,吹乾墨跡遞給華如初,“上面那個是我家的,下面是陳濟山家的。”
“我記下了。”
再一次,沈萬隻是拱了拱手,什麼都沒說便大踏步離開,不高的身量,不寬的肩膀,這一刻看起來只覺異常高大。
聞昱丹深深覺得,再多人向他表的忠心,遠不如這個什麼都沒說,卻明知道前面危險卻依舊慷慨前行的男人讓他相信。
做的,比說的永遠都更有說服力。
屋子裡十幾個人卻安靜得只剩呼吸聲,這個時候,沒人有開口的欲。望。
華如初同樣沒什麼勁,把信拿出來,再把寫著地址的那張紙折到一起。
等這事了了,就把這個給爹送去。
他做這事比她要合適多了。
再說現在祁佑在一邊,他肯定會看著她,不會許她亂跑。
黃清源輕咳一聲,打破了屋內的沉默,“夏公子好像從來不覺得會把命丟在這裡,在下很好奇,你怎麼會有這個自信。”
華如初瞄他一眼,“當然是因為我知道我不會死在這裡,這可不是拔河,人多就一定會贏。”
“那夏公子又何必再等?”
“能不拼命的時候我為何要拼命?刀劍無眼,要是可以,我更想站在一邊壓陣,免得身上平白多幾個窟窿,痛可沒人能代替,全得自己受著,若有其他選擇,我何必去吃這個苦頭。”
華如初的鎮定影響了所有人,在知道追兵已至,甚至為了找到他們有可能屠鎮時,在一剎那的心慌過後便都冷靜下來。
現在又聽到她這麼自信的口吻,繃著的那根弦就更鬆了些。
“對了黃掌櫃,我要是沒記錯,你那個胖胖的廚子好像留在客棧裡,你不怕他把你供出來?”
“他不會,別看他胖,腦子靈活得很,在下讓他在那裡充當掌櫃,還教了他一套說辭應付可能會來的追兵,若是客棧裡什麼人都不剩,他們才會更起疑。”
“你能保他沒事就好,不管是追兵還是武林中人死了都算是死得其所,可平民百姓的命我卻要不起,一會援兵來了你先躲起來吧,等事情塵埃落定後再出來,我答應你的事不會變。”
“就是你不說在下也不會逞這個能,那地方挺大,還裝得下幾個人。”
聽懂他話裡的意思,華如初也不客氣,“紅,你揹著青去,確定安全了再回來,還有,我建議戴兄也去,你是他們的首要目標,只要你無礙,他們便是失敗了,小弟說句不好聽的實話,你留下來幫不上什麼忙不說還要我們分心保護,倒不如給我們省點力氣。”
這話,可確實不怎麼好聽,聞昱丹不爽的瞪他,這小子,就不能含蓄點說嗎?
“別瞪我,我只是實話實說。”華如初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祁佑警告的看她一眼,適時道:“確實是這樣最好,大哥安全了弟才好全力對敵。”
兩人在外一直是以兄弟相稱,華如初還是頭一次聽到,不由得多看了祁佑好幾眼,心裡轉了好幾個念頭。
她和聞昱丹是兄弟相稱,祁佑和他也是兄弟相稱,這麼一換算,她和祁佑不就也成了兄弟?
又看了祁佑一眼,正對上祁佑看過來的視線,心虛之下趕緊避了開去。
這下可好,他們之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