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嬪這是第一次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藏得真緊,看著高臺上和皇帝說著什麼的蘇嬪,那一低眉,一抬眼,皆是溫婉風情。
華如初覺得自己有些理解了。
“且是頭一次只帶一人,平時都是這妃那妃的。”
華如初看向太子妃,用眼神詢問,‘這說明了什麼?’
太子妃也不知道要如何解答,父皇既然打算當太上皇,應該不會再立個新後吧?或者冊封個皇太后?
在皇帝說了大段褒獎的話後,晚宴終於開始了。
華如初對這些不冷不熱的食物沒多少興趣,為了不失禮倒是沒有放筷子,卻也沒裝多少東西進肚。
“吃不下就別吃了,御膳房的東西就這樣。”太子妃也沒吃多少,樣子卻擺得足足的。
前面已經喝上酒了,喧譁聲漸起,華如初說話也膽大了些,“以後這後宮就是您做主了,想怎麼改就怎麼改唄。”
兩人坐一個案幾,低聲說話也沒人能聽得到,太子妃卻還是左右看了看,對她的膽大包天無可奈何。
“這樣的話是能說的?”
“是是是,我不說了。”抬頭正打算看看兄長是不是在喝酒,卻被後面一道灼熱的視線引了去,儘量不著痕跡的回頭一看,是祁武氏。
是了,公公正好是五品官,有資格參加慶功宴。
明明是她的婆婆,卻坐在比她靠後許多的地方,她是在不忿這個?
她還就沾了太子妃的光了,能奈她何?
若無其事的坐正了身體,華如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不著邊際的想,人啊,永遠都是擁有的時候不珍惜,有得你們後悔的時候。
“祁華氏可在,上前來。”
“恩?”走神中,華如初隱約聽到提到了自己,不是很肯定,反應得也就不快。
太子妃氣急,在底下狠狠戳了她一下,華如初忙站了起來,理了理袖口往前走去。
心裡還在想,這個風頭出定了,有些人要更氣了。
經過祁佑身邊時瞟了他一眼,看得出來,他也在擔心。
“臣婦給皇上請安。”
“平身,抬起頭來。”
深吸一口氣,華如初抬頭,不閃不避的迎了上去,沒人提醒她,不能這般直視天顏。
大概是這一次死裡逃生讓皇帝軟化了些,要是放在以前,臣婦在他面前這般不守規矩他絕容不下。
可現在,他居然有幾分欣賞她的膽氣。
“朕以前從書上看到巾幗不讓鬚眉這話便有過想像,得是一個怎樣的女子才能不比男兒差!沒想到玉門關一戰就出了個女英雄讓朕見識到了,就是朕的蘇嬪都一再說你給女人長了臉,蘇嬪,人就在你面前了你好好看看有沒有讓你失望。”
蘇嬪莞爾一笑。真就認認真真的打量了華如初一番,點頭像是認同一般的道:“很精神,很爽利,長得也好,眼神明亮尤其讓人喜歡,皇上,臣妾不失望,臣妾想像中的華氏就是這樣子的,她很符合。”
蘇嬪的眼神太過友善。離得近了細看,華如初才發現蘇嬪居然像極了她上輩子的奶奶,那個將她當掌中寶寵著縱容著的慈祥老人。
只是蘇嬪比奶奶年輕,看著蘇嬪就像看著小上二十歲的奶奶一般。
已經許久沒有想起,偏偏在這一刻勾起了她的回憶。眼眶莫名就紅了,心裡酸漲得厲害。
皇帝和蘇嬪坐的位置只比旁人高出四階,華如初站著的高度幾乎和對面的兩人平視了,自然也就沒有錯過她眨紅的眼眶。
只道她是因為被認同激動至此,蘇嬪喜愛中又添了心疼,像對著自己的孩子一般做殷殷囑咐道,“做女人不易。你已經做得很好,至於其他事,別過分要求自己,也別過分的要求別人。人一輩子太長了,跟什麼事都較勁就活得太累了。”
“是,謝娘娘教誨,如初謹記。”
皇帝端著杯盞在一旁聽著。沒有打岔,見兩人說完了便道:“你是該謝。蘇嬪,你不是準備了東西要賞她?”
“是。”蘇嬪淡淡的笑,向女官示意,女官忙將一個銀盤雙手奉上。
華如初瞟了一眼銀盤中的東西,就聽到蘇嬪道:“挑挑撿撿了幾樣,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收著當個念想吧,這一包是藥材,從皇上那討來的,還不快謝過。”
大概是蘇嬪的態度太好,華如初這次跪得心甘情願,雙膝結結實實的著地,“臣婦謝皇上,謝娘娘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