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的跪了下去,祁武氏不敢再說話。
狠狠的看著她,最終,老夫人轉身離開,留下一句告誡的話,“不要讓我下狠心來處置了你。”
劉媽進來看她如此,連忙把她扶回房,抹著眼淚,卻一句安撫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早早的就勸過,姑娘有些學得,可有些是不能學的,又不是下濺人家的女兒,要學那些相信才能為自己謀一個立身之處。
大家千金講究的,是氣度。
很快,老夫人身邊的林嬤嬤帶著兩個小丫頭過來,道了萬福後道:“老夫人遣老奴來為珍姑娘收拾些平常慣用的相信過去,大太太可有話要交待?”
祁武氏茫然的看她一眼,腦子裡空白一片,只覺得來人陌生得緊。
劉媽見狀,趕緊笑著迎上前,道:“我家夫人身體有些個不爽利,姑娘能得老夫人親自教養那是姑娘的福氣,也請老姐姐以後多多提點她,別讓她惹了老夫人的嫌。”
“看你說的,珍姑娘秀外慧中,是個懂事的,哪用得著我提點。”林嬤嬤平平的如是道,看不出喜惡。
劉媽知曉她在老夫人面前很有幾分體面,她的態度基本就代表了老夫人的態度,聽到她這麼說心裡就是一涼,她家太太這是被厭棄到了怎樣的程度?
祁武氏回過神來,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躺了下去,“你們看著辦吧,我累了。”
兩人對望一眼,行禮告退,自去收拾衣物瑣碎不提。
老夫人迴轉屋內,祁珍乖順的上前扶著,低眉順眼的模樣。
在上首坐下,老夫人定定的看著她,“撩起裙子給祖母瞧瞧。”
祁珍心裡再不喜母親的逼迫,也不想給母親帶去災難,更何況今天這事被祖母知曉,母親是萬萬落不著好的,再要讓祖母知曉更多,母親怕是會更難。
“祖母”
“撩起來。”
這便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祁珍再不願,也只得把初子撩了起來。
老夫人看了雙芷一眼,雙芷會意,上前挽起中褲的褲腳。
新的紅痕,舊的青痕交錯著,明顯的高高腫起,慘不忍睹。
雙芷看了都覺得疼。
老夫人更是又氣又心疼,恨不得把那狠心的婦人拖到面前來,給她幾個大耳刮子,讓她清醒點。
要是落了去不掉的印子,祁珍以後要如何嫁人?
她就是存心要毀了她的嫡孫女啊!
祁珍見勢不妙,連忙上前輕撫著祖母的背,邊輕聲道:“祖母別生氣,娘留了力道,不會留下印子,是孫女不爭氣,總學不會,娘擔心我嫁人後會吃虧,總歸,她是為我好的。”
“都腫成這樣了,你還為她說話,她怎麼下得了手,哪家的千金不是嬌養著,生怕身上落了一點印子成親後會被夫君嫌棄?她怎麼就能這麼狠心!”
“祖母您彆氣,不會留印子的,您放心。”頓了頓,祁珍小聲道:“嫂嫂有偷偷給我一盒膏藥,我抹了,很有用,痕跡消得很快。”
老夫人終於不再那麼急促的喘息,想起華如初那會求的事,不由得問,“你和她說過?”
“沒有。”祁珍連連搖頭,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嫂嫂帶我去茶園做茶時我貪玩,踩了一腳泥,嫂嫂著人打了水來給我清洗,可能是那會看到了。”
“她對你倒是真上心,有個嫂嫂的樣子。”
聽到讚美嫂嫂的話,祁珍笑眯了眼,單純的快樂,那笑都是乾淨透徹的,“嫂嫂待孫女極好。”
若不是對你好,又怎敢和她說那樣的話,明知道會惹來婆婆的厭棄卻沒有退縮,這性子,她倒是真喜歡。
祁府大大小小的主子裡什麼性情的都有,以前唯有一個三媳婦讓她高看一眼,現在卻覺得佑兒媳婦比三媳婦都要好上不少了。
“你嫂嫂早前跪我面前求我,讓我把你帶在身邊教養,恐怕也是知道你在你母親那裡受了難,祁珍,好好敬你嫂嫂,就是以後嫁了人也不要疏遠了,孃家人是你的依靠,這祁府以後也唯有你的哥嫂才能撐起你的脊樑骨。”
原來是嫂嫂在後頭幫她,怪不得極少出門的祖母會突然出現在母親那裡,還把她帶走了。
祁珍紅了眼眶,卻還是笑著,“祖母,孫女一定會記著嫂嫂的好,萬不敢忘。”
“你不要怨你嫂嫂多事就好,她膽子不大,卻敢為你這麼做,也算擔得起事。”
“孫女謝嫂嫂還來不及,哪會怨,嫂嫂是為我著想,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