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他落難至今,卻是那些他一直覺得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一次次給了他幫助。
說不出感激的話。可也抹殺不了她們的功勞。
是該賞的。
就在太子打算許下回太原後重賞的承諾時,聽到祁夫人道:“殿下,可否提供一個地方給臣婦等人歇息?”
“恩?這是自然。”聞昱丹就勢接下這個話,揮手示意親衛上前。“你帶祁夫人等人去最裡邊歇息,將華少俠等人安排在她們外面。”
“是,殿下,祁夫人請。華少俠請。”
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妹妹多遠的華如逸和身邊的人說了幾句忙跟了上去。
身邊沒有換洗的衣服,華如初稍微擦了下脖子手臉後便作罷。儘量不去看身上的點點血跡。
“都歇一會,下午我們就返回。”
“還回原來那裡嗎?”雲書將茶杯放到小姐手裡,繞到她身後給她散開頭髮。
華如初想了想,覺得再住回那裡也不合適,畢竟離這裡太遠了,真要有點什麼事會趕不急,可是住在這裡不可能。
理由和陽關一樣,太子也絕不會想讓營地裡多出這麼多女人亂了軍心。
“來的路上你有沒有留意到有綠州?”
“有的,離玉門關好像有十幾二十裡的樣子,昨晚經過那裡時婢子留了個心眼多注意了下,以前應該也是有住人的,恐怕是後來玉門關破所有人都跑了,就是不知道古胡國的人有沒有住過。”
“恩,先歇上半天,飯後你帶上几上人去探探。”
“是。”
中午祁佑過來後聽她這麼說也沒有反對,沒有哪個做丈夫的願意自己的妻子天天被人盯著看。
在太原,女子出門都是要戴帷帽隔紗巾的,現在雖說是不得已,但是能避開一點還是避著點好。
“我讓人去探,你們儘量少露面。”
華如初咀嚼的動作明顯停了停,吞嚥下去後放下還剩了一半米飯的碗,“我吃飽了,你慢吃。”
祁佑夾菜的動作頓住,最後也放了筷子看向如初。
“你不高興我這麼說。”
華如初扯了下嘴角,露出個沒有笑意的笑,“怎麼說在你,怎麼做在我。”
“如初,我沒有其他意思,我只是不想讓你被人說三道四。”
“其實,你也是不想我拋頭露面的吧。”看他的神情,華如初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傻逼,“在我才從太原趕來的時候你怎麼不這麼說呢?在我為了大家活命殺人的時候你怎麼不這麼說呢?為了奪玉門關,太子希望我出手,所以我來了這,深更半夜得在外趕路的時候你怎麼不這麼說呢?現在玉門關奪回來了,你們性命無礙了,我們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想起來我們要少露面了?昨晚我們殺了多少人就救了多少人。誰有臉對我們說三道四?用得上的時候就捧著,用不上了就踩?那也要看我願不願意被你們踩,雲書。”
“是,小姐。”門外雲書顫了顫,她多久沒見小姐這麼生過氣了,就算在祁家那次也遠沒有這次嚴重!
“叫上人,我們走。”
“是。”
“如初”祁佑心慌得馬上去抓如初的手,被華如初狠狠甩開,又去抓。華如初手按在腰間劍扣上,冷聲道:“我不想傷你,也不想傷了我自己,別逼我。”
祁佑不怕她傷他,但他怕她傷了自己。再也不敢靠近一步,低聲得近乎哀求,“如初,你知道我絕不是那樣的人,我怎麼會那麼對你,是我想岔了,別人要說就隨他們去說。我不在乎了,以後都不在乎了,你別生氣,如初。別生氣,別生氣”
祁佑從沒有一刻那麼恨自己的嘴拙,他想說的明明不止這些,他明明想解釋他是不希望別人說她哪怕是一句難聽話。他聽不得,他怕如初聽到會難過。會覺得她所做的一切都不值,明明是他不想讓如初生氣難過的,可到頭來讓她生氣的卻是自己,明明不是這樣的。
華如初什麼都不想聽,走出門大步離開。
她知道祁佑始終跟在她身後不遠,她應該要原諒的,祁佑確實不是那樣的人,可是,她就是生氣,還覺得委屈。
她做這些圖的是什麼?為的誰?能說只是為了武林嗎?
要真是如此,她做什麼吃那個苦頭來這裡。
不過是想他多建功勞,不過是想他性命無憂
到頭來卻聽到那樣一句話,她真覺得自己根本不用這麼為他費心,一點也不用。
往外走的路上碰到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