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人又就琳琅閣的事繼續商量。
“太原到了十一月就會下雪,比揚州要冷得早也要冷得厲害,大運河有可能會結冰,來年三月份才會解凍,你要算好時間,別剛好趕上這個時候。”
“對對,這個我要記下來。”說著,葛榔頭真就拿出個小本子和鵝毛筆刷刷的寫下一行鬼畫符,番人的字華如初現在基本也能識全了,這倒不是上輩子的優勢,而是這幾年學的。
她向來習慣將不可確定扼殺在搖籃裡。
“我並不建議你經常往來太原,這裡不比揚州,一個不好你就會遭殃,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許多人都是這麼想,到時候我也未必救得了你,第一次你來送貨兼看看生意好歹倒是可以,不過以後你最好是將東西全放在揚州,揚州那邊會一併結帳給你,再由我的人送過來,這樣會少了許多風險。”
葛榔頭咬著筆尖的鵝毛,一臉委屈,“三小姐,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剮了他一眼,華如初沒好氣道:“看看能不能讓我浸豬籠?”
“我哪有那麼險惡的用心。”
華如初懶得理會他,只要知道他將話聽進去了就成。
“要是沒其他事你明天就走吧。”
“三小姐,你不能這麼無情”
“你的南朝話還是再用心學學吧,亂用詞會要人命的。”華如初橫他一眼,“我說的是真的,明日就離開這裡,你要的那什麼聖藥如果我的侍女識得且南朝地界上也有,以後我會替你留意,不管你回去後能賣多少金子一株我也不要你的錢,多多替我搜羅一些新鮮東西送來就是。”
葛榔頭瞬間活過來了,“真不要我的錢?”
“恩。”
“三小姐你放心,我明天一定離開,絕對不給你惹來麻煩。”不要成本啊,回去後一株就能賣個十金,無本買賣他最喜歡了。
看了下沙漏,華如初起身,她出來得急,只是匆匆知會了祁管家一聲,今日不能回去得太晚。
“明天我就不來送你了,這邊我會做好準備,明年開春過後你趕緊給我送幾船東西來,最好是能聯合你們那裡來的人一起,我需要東西撐場面,太原的琳琅閣一定比揚州的大,對了,這次帶來的貨不管琳琅閣的管事識不識得都給他,明年開春後一起拖來這裡,壞了不算在你的帳裡。”
葛榔頭自然不想將好處分給別人,可他是生意人,每次琳琅閣上新貨後有著怎樣的瘋狂場面他是見識過的,以琳琅閣現在的名聲在太原開新鋪,貨不夠的情況很可能發生。
他就算再添兩條船也不可能將揚州和太原兩個地方的貨都供上。
苦著臉點頭應下,葛榔頭彷彿聽見了銀子往別人口袋裡跑的聲音。
華如初都懶得提點他了,她既然將這貨源交給他一人,那其中的好處要怎麼拿還是隨他說?想不到就算了。
回府後,華如初先去了主院。
老太太自然知道她出府的事,此時看到她進來便問,“祁福說你急急忙忙出府去了,可是有什麼事?”
“是,沒有告知祖母便出了府,請祖母責罰。”
“哪來那麼多罰,你向來懂事,想必是著急了才沒想那麼多,事情都解決了嗎?”
“是,孫媳婦就是去了趟別院,有家中故友來了太原,我去見了見。”
只是這事?這有何著急的?老太太心下不信,嘴裡卻也沒有多加追問,現在對於這個孫媳婦,只要她自己不做得出格,她也是不會拘著的,她向來相信老太爺的眼光。
琳琅閣的事,華如初沒有和祁佑漏過一句,這是她的底牌,祁佑還沒有讓她信任到能將底牌掀了的程度。
找地方的事她也不急,還有好幾個月時間,沒有祁佑幫忙她也能找到的。
晚上祁佑回來告訴她,“陳堅到了。”
算了下日子,是應該到了,“你見到他了?”
“恩,今日太子見他了,在太子府碰上,我讓他後日來府裡,後日我休沐。”
“冬菲的事剛敲定,現在又來一個搶人的,真不待見。”
祁佑摸摸她的耳朵,用眼神表示,‘前幾日還擔心雲書嫁不出去的是誰?’
華如初沒了話,幾個丫頭裡,她最擔心的確實是雲書,誰讓她年紀最大呢?
再不嫁出去真要耽誤她一輩子的終身了。
可是還沒等她見到陳堅,次日,找麻煩的就來了。
看到祁武氏帶著知若進門時,華如初就知道,這人絕對是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