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起文興傑死前的樣子有點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祁佑的直覺堪比野獸,經過一些事,華如初已經很信服了,連忙問他詳情。
聽他說完,華如初也覺出了其中的異常。
不管那個人在家裡有多重要,一旦危及家族,被捨棄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就如祁佑,如果哪天他會給祁家帶來災難,哪怕他是老太爺費了二十年的心力才養出來的,該犧牲時也會犧牲掉。
和家族比起來,個人榮辱算什麼。
這也是她最不喜歡大家族的地方,家族利益高於一切,她就做不到。
春玉提著壺進來,華如初淨了手準備沏茶,邊吩咐道:“叫雲書進來,我有事交待。”
“是。”
雲書來得很快,華如初才剛剛洗了茶。
手中動作不停,道:“你出去一趟,讓馬柏派幾個人出去查一查文興傑,對了,祁佑,文興傑關在哪?”
“天牢。”
好得很,進了那裡不要說出來,就是家人想見上一面都難,正合適去窺探些什麼,“暫時我也說不出什麼來,就是覺得文興傑那裡值得圍觀一番,說不定能得到點對我們有利的東西,你讓馬柏親自去,對了,去帶上江雨。”
“小姐,婢子和馬管家一起去吧,江雨是不是不太適合?他畢竟還只能算是半個自己人。”
“要麼他去,要麼冬菲去,你讓他自己選,和身手好不好無關,我只是覺得帶個大夫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是。”
“現在就去吧,小心些,別讓人看到了,傳了話就在那邊歇了,明日我會過去。”
“是。”
話說完,茶沏好,推了一杯到祁佑面前,自己端起一杯聞了聞,瞅著對面的人問,“我這算不算是越俎代庖?”
端起形狀說不上太完好的杯子喝了一口,茶香讓他忙碌一天的腦子都放鬆不少,“我很高興你為我費心,我的人在這事上不方便出面,若是有個萬一,文家那邊便能借題發揮,反倒不妙。”
“你不怪我就好。”
喝完一杯茶,將杯子放回去,轉而握住如初放在一邊的柔荑,“有你在背後為我打點,我不知道輕鬆了多少。”
就是在太子那裡,他這些時日也是得了大好的。
沒人知道這背後的功臣會是他的小妻子。
“那,我過些時日出門多些,你會不會生氣?”
祁佑本就敏銳,如初這麼一些就將今日的事都串連起來,“三嬸是來提醒你祖母會借這個機會將你推出去?”
“是有這方面的意思,不過我覺得也不無可能,聽祁珍說看帳本有些吃力,花的時間也比以往多了些,還經常說老了,腦子已經轉不過來了,我覺得她是故意說給祁珍聽的,這是在給我下套,想讓我心軟。”
“那你心軟了嗎?”
當然沒有,老太太精神著呢,她哪會那麼容易心軟,不過這樣的話自然不能說出口,撇了撇嘴道:“有點。”
親了親握著纖白手指,祁佑眼中有了笑意,“所以你想躲開?”
“我有兩個丫頭要出嫁,新茶要研製,娘娘們的衣衫也慢不得,我很忙。”
“你要實在不喜歡,我去和祖母說。”
“和你說過了,沒用的,還會讓她心裡不喜,我雖然不用裝柔弱扮可憐了,但是總歸要在這內宅過下去的,我只是不想掌家,犯不著讓老太太厭了我,你就當不知道這回事吧,繼續忙你的,我出門的理由光明正大,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你自己拿捏好,別讓自己受了委屈就是,祁府裡,你只要敬著祖父祖母就好,其他人,不用太在意。”
“要是祖父知道你是這麼看待祁家人的他該多傷心。”
“他知道。”
華如初啞然,真知道?
“只要我做的事是為祁家計,他便不會說什麼。”
這樣的說法,真無情,華如初聽得心都有些發冷。
全了家族,那個人感情呢?原本還以為祁家至少還有兩老是對祁佑好的,現在想想,那個好也要大大打個折扣。
怪不得祁佑會長成木頭一樣。
反過來握住祁佑的手,華如初心裡微微有點疼,“祁家是一個家族,但不是一個家,真正的家不是這樣的,我在乎你,你在乎我,以後還會在乎我們的孩子,遇上困難時我們一起面對,誰也不捨棄誰,讓你一回來就能放鬆下來,躺哪裡都能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