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
天下這麼大,那個院子卻那麼小。
縱身一躍便可輕鬆跳過的牆卻牢牢的阻礙著她的視線,明明對她而言要離開那麼的容易
她想回家,想爹孃,想兄姐,想柳絮飄飛的揚州,想帶來四面八方來客的浩瀚大海,想那些操著怪異口音說著南朝話的蕃子,想她一手打造的琳琅閣一切的一切,想得心都疼了。
“如初”似是求懇的嘆息,帶著掩不住的心疼。
華如初鼻子發酸,卻沒有眼淚流出來。
“你等等我,等我的責任盡了,我們不再拘在家裡,我們去外面住,你要是不想在太原待著,你想去哪裡我都陪著你。”
哪有那麼好,一旦太子登基,他會放你這個左右手離開?祁家除你之外再無人能撐得起來,祁家人又豈會容你任性?
不可能的,就是看不到希望,她才會生出逃離的想法。
這種恣意的生活,太吸引她了。
華如初依舊閉著眼,不發一語。
若是沒看到過如初在外時意氣風發的模樣,祁佑可能無法理解她為何會生出那樣的想法,畢竟在眾家族裡,他自認還算爭氣,做為女人,能得一個不算太混賬的男人不就是最大的期望了嗎?為何還會有那些不實際的想法?
可就因為看到了,再一對比她在祁家過的日子,他連挽留都覺得虧心,可是,他無法放她離開。
若是放她離開了,無異於魚入大海,再想找著就難了。
在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後,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她走出自己的生命。
門被人敲了兩下,雲書的聲音傳來,“公子,熱水好了。”
祁佑看她依舊不動不說話,嘆了口氣,道:“進來。”
一進屋,雲書就覺出了不對勁,下意識的就覺得又是姑爺讓小姐生氣了。
真是,小姐都傷成這樣了,姑爺就不能好好哄哄嗎?
“把你們身上的傷藥留下,出去。”
雲書看小姐沒有說話,倔強的站在那裡不動,紅香自然和她同一態度。
祁佑本就不算愉快的心情這下更是火上澆油,冷聲命令,“出去。”
雲書心下一顫,看向床上的人,這才是她的主子。
“你若是有火朝我來就是,何必和她們過不去。”華如初睜開眼,平靜的彷彿剛才的情緒都是他的錯覺,“你們先出去吧,一個守在門口,一個去廚房看看有沒有食材,去做點吃的,我餓了,要是沒有,去找黃清源。”
“是。”兩人紛紛把懷裡的小袋子留下,福身後難掩擔心的離開。
把水端到床頭的杌子上,儘量輕手盡腳的解開她的衣服,祁佑一徑的沉默。
直到看到束胸的白布上都有血跡,心痛終究是把那點不快給壓了下去。
兩人雖成親幾月,卻也沒有在白天坦承相待過,束胸長布一解開,終於被解放出來的兩團椒乳彈跳了幾下,祁佑眼神又深沉了幾分。
在女色上頭他並不上心,只是眼前這人是他放在心上的人,不要說赤。裸相對,就是小露一下對他而言都是誘惑。
身體起了反應也不奇怪。
可一看到白皙的肌膚上幾道血淋淋的傷口,那點綺思瞬間拋之腦後,發熱的身體自發的冷卻下來。
把袋子裡的東西全倒了出來,不是盒子就是瓶子,上面還貼了小紙條,簡單寫著裡面東西的作用,祁佑細細看了看,把要用的挑出來放到一邊。
冬菲雖然功夫不行,侍候人也不怎麼樣,但在這方面確實是挺有天分。
祁佑先用熱水輕輕給華如初清洗傷口,才碰上,華如初全身就都繃得死緊。
太疼了。
火辣辣的。
祁佑的手頓在那裡,再也繼續不下去。
捱過這一下,華如初緩過神來,乾脆拿過溼帕子自己來。
那一下一下的力道,祁佑看著都覺得疼。
把髒了的帕子遞給祁佑,“洗洗。”
祁佑趕緊用力搓了幾下,清水馬上變成了紅色,帕子上的紅色淡了許多。
這樣來回了幾次,華如初牙齒都打顫了。
她真的許久未有受過傷了。
別看這些傷口都不深,疼起來真要命。
“後背上的你來,別拖拖拉拉的下不了手,動作越快,我越能少受點罪。”
祁佑沉默的點頭,扶著她轉了個身,儘量輕儘量快的把背上的四處傷口給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