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如初揚眉,“這是整個紀家的意思?”
“是,原本該是夫君去找聞大人的。可是這世上最不缺小人,我們不想得了聞大人天大的恩情還給他帶去麻煩,所以夫君便著我來見夫人,請夫人收下我們紀家的一片忠心。”
華如初端起茶杯吹了吹,卻不喝。似笑非笑的道:“我怎麼覺著是有人在背後給你們出主意呢?”
紀夫人大驚,膝蓋一軟又跪了下去。“夫人,紀家絕無其他意思,紀家,紀家只是,只是”
閉了閉眼,紀夫人終是說了實話,“夫人可能不知,民婦孃家,爹爹和兄長都是舉人,父子雙舉人,這在當地也是一樁佳話,可是既便如此,紀家出事時他們也沒能幫上忙,老父心疼女兒,想以舉人之身攔阻,被他們推倒在地,現在都還臥床不起。”
紀夫人聲音哽咽,停了下續又道:“來之前,民婦回去見了父兄,爹爹說聞大人是個好官,可是聞大人的根基在太原,要在兗州開啟局面不容易,若是有當地富戶支援便不一樣了,爹爹還說紀家終是幾代積善,博了個善名,可被起了歹心的人惦記上,他們絕不會因為紀家積善便不動手,只會更覺得紀家軟弱可欺,若是若是能向聞大人表了忠心,舉全族之力支援大人,大人必會保紀家周全,我紀家不求別的,只求一個安穩,絕不會得寸進尺讓大人為難,請夫人明鑑。”
華如初安靜的聽完,對那個睿智的老人倒是有了好感,主意雖然出的有巴結之嫌,但是極為明智,阿佑再厲害在兗州這個地界上也只是個外人,不可能有當地人熟悉,若是和當地有聲望之人聯手,便是雙贏之局,能做的事就多了。
腦中主意閃過,華如初示意雙芷將人扶起來在原位上坐了,問,“你爹傷得可重?”
紀夫人驚訝的抬頭看了一眼,旋即又低下頭去,溫聲回道:“老父已屆六十高齡,雖說身體向來硬朗,卻也經不起那重重一推,大夫說傷了骨頭,得先養上兩月再看情況,現在,現在卻是動都不能動一下。”
華如初沒想到情況會這般嚴重,要是江伯在還能去看一看,可就是江雨冬菲都得再等一段時間才能到,老人傷了骨頭最是難好,要是拖得久了
她已是起了心要和紀家合作,看杜家在紀家敗落後都不離不棄,甚至為了紀家傷了自個兒,只要那紀家之人不是沒心沒肺的,以後兩家關係便差不了。
她對杜家好了,紀家之人必然也會看在眼裡。
對一個合作者來說,心慈總比心狠讓人心安。
另一方面,她對老人向來要心軟幾分。
“秋謹,你去找找看冬菲有沒有準備這方面的傷藥,還有娘娘賞下來的藥裡也找找。”
“是。”
看紀夫人要說話,華如初搖頭制止,“這事就不用言謝了,杜老先生這樣的品性最是讓人敬佩,再過些日子太原那邊還會來不少人,其中就有一對夫妻皆是大夫,雖然年輕,本事卻是不小,到時讓他們上杜府去看望老先生,不說一定幫上什麼忙,減輕點老先生的痛苦卻是必能做到的。”
紀夫人大喜,站起來又要跪,雙芷在夫人的示意下忙按捺住,“我現在有了身孕,不想動不動就被人跪,免得折了孩子的福份,紀家是積善之家,也許現在看不到好處,可必會福佑子孫的,就像這次紀家遭劫,最終不也熬過去了嗎?善總歸是善,紀家別因這事收了善念。”
“是,民婦謹記在心,公公臨終時雖然心裡有恨,交待子孫的卻也是積善便是積德,紀家子孫皆銘記在心。”
華如初微笑著點頭,“如此我就放心了,你所提之事我會和夫君說起,不管夫君會否答應,必會給與一個明確答覆。”
“是。”看聞夫人這態度,杜氏放下了一半的心,爹爹說聞大人不是文大人,當年是爹爹絕不贊同攀附文大人,對聞大人的態度則完全相反。
文家出事證明爹爹所料不差,所以在知道爹爹的想法後,夫君幾乎沒有多想便同意了。
他們不求比之以往更勝一籌,只求能保住現在,給全族一個安穩。
送走了紀夫人,華如初慢慢的踱去了老爺子那裡。
將紀夫人的來意一說明,老爺子便道:“那杜家老先生倒確實是個有眼光的,說起來,這杜家之事我還知道一點,杜家的人應試,但一定會在中了舉之後止步,好像是和其祖訓有關。”
“不得入仕?”
“我也這麼猜,至於是不是要問過杜家才知道,一般有這種祖訓的都是在這方面吃過虧的,杜家祖上出過大官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