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雖然心裡各有所思,氣氛卻一點不凝滯。
主要也是因為做為主人的華如初表現得太隨意,這讓客人也漸漸隨了主人性子來。
齊夫人現在和華如初有姻親關係,祁珍又在邀請之列,兩人是一起來的,華如初對她們自然格外不同。
齊夫人自認她們關係不一般,率先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惑,“華妹妹,那朗星草就真的那麼難栽種嗎?我娘在這方面有點心得,你要不要去見見我娘,說不定我娘還能幫上點忙。”
華如初知道魏家姑奶奶說這話不是客套,而是真有心幫她,魏老夫人就愛拾掇個花花草草,幾十年下來怎麼著都是有些經驗的。要是一般的花花草草她真就不客氣了,可這朗星草是水土不服,再加上現在太原太冷,在亞熱帶生長的朗星草受不住是正理,要是在氣氛溫暖的地方也種不活她才會著急。
現在嘛,她比別人的擔心都要少許多。
笑了笑,華如初拍拍她的手謝過,“其實也沒那麼糟糕,就是太原還太冷了。生長朗星草的地方比這要暖和許多,等天氣轉暖了應該就沒問題了,到那時要是還是種不活大家再著急也不遲。”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將所有人都給打趣了,對望一眼,卻都笑出了聲。可不是,她們向來只管東家長西家短,什麼時候為這大事操過心,這回倒是齊了心了。
“聞夫人的意思是這朗星草其實也沒那麼難種活?”
“得試過才知道,大家放心,要是真種不活我就一人給你們些種子,讓你們都幫上一把。說不定你們就能幫著把這問題給解決了。”
“我現在都不知道是該期待你將這草種活了還是種不活,好讓我們也表現表現。”
“哈哈哈”
說話向來爽利的吳夫人一席話讓眾人大笑出聲,頭一次來的人這時候已經放開了許多,雖然還沒有經歷過香宴的人自在。卻也覺出了聞夫人設宴的不同之處。
“那邊的大船上都有做準備,吃喝皆有,累了船屋裡還可以小憩,小船也做了修整。泛舟湖上絕不會沉了大家,不會泛舟也沒關係。我的丫頭會,叫上一個去侍候就是,聞府沒有長輩在上頭看著,你們只管隨意,就當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了。”
“好一個偷得浮生半日閒,光是想想我都不願回去了。”雖然這麼說著,吳夫人卻一點沒客氣,點了個小丫頭又叫上一個和自己交好的夫人上了小船,上次來沒玩到,這次可不能放過了,聞府的門不好登,誰知道下次有這機會是什麼時候。
有人帶了頭,有心的人隨之跟上,頭一次來的大多去了大船上,小船全劃到了湖中心,時不時能聽到嬌笑聲。
氣氛好得不能再好了。
祁珍依著嫂婦沒有動,顧及姑姐在場,也沒有嘰嘰喳喳的說話。
齊夫人環眼四處,嘆了口氣道:“來了你這大家就跟解放了似的,女人活著真是不易。”
“誰活著都不易,男人要在外面為一大家子奔波也輕鬆不到哪裡去。”
華如初柔和的笑,整個人都彷彿發著光,齊夫人打趣她,“有身子了就是不一樣,比起上次看到要溫柔多了,反應怎麼樣?嚴不嚴重?”
“倒也還好,就是渴睡得厲害,吃得也少了點。”
“這反應已經是最輕的了,像我當時,差點沒被折騰死。”齊夫人看了眼小女兒嬌態畢露的祁珍失笑,這弟媳婦跟華氏倒是真親近,不輸母女。
華氏也是教得真好,成婚不足一月,魏家上下對祁珍無不說好,該硬時硬得,該軟時卻也軟得,無意中見過她和旭弟私下相處,那叫一個柔情似水,華氏的本事怕是學走了五成。
她暗中詢問她屋裡侍候的丫頭,自成親後,旭弟居然沒有在侍妾那裡歇過一晚,也怪不得那侍妾要動手腳了。
只要祁珍能快點為魏家開枝散葉,魏家長媳的地位無人能憾動。
兩人又說了會話,齊夫人便挑了個理由離開了,讓出空間給兩姑嫂說話。
祁珍這時才鬆了口氣,坐得也不那麼規矩了,聲音小小的道:“終於走了。”
華如初看得好笑,“她欺負你了?”
“沒有,她在這裡我連話都不好說嘛,我有好多話想和嫂嫂你說。”
示意夏言走開幾步守著,華如初喝了口茶微微抬了抬下巴,“說吧,我聽著。”
祁珍坐得離嫂嫂更近些,聲音也壓得小小的,一副說悄悄話的架勢,“那個侍妾果然忍不住了,魏家的規矩晨昏定省是不能免的,每次她都會來得稍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