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明在冰窟窿裡撲騰:“哥!哥”冰冷刺骨的水溫將一張小臉凍得蒼白泛青。
“小明快把手伸過來!”顧春康大喊。
顧春明努力伸手,可手剛放在冰沿上,喀拉一聲,冰面碎裂,人一下子又沉入水中,如此重複,一而再再而三,冰窟窿範圍越來越大,再加上水裡冰冷徹骨,漸漸地顧春明沒了力氣,身體也被凍得沒了知覺。
“小明在堅持一把,快,把手伸給我!”
“哥”顧春明努力睜開眼想要看清楚面前大哥的臉,可怎麼看也看不清楚,眼前朦朧不清好似被什麼遮擋住了一樣。
眼看著弟弟要沉入水中,顧春康目眥欲裂,就想著掙開身後被弟弟拽著的手,撲過去救人,眼前一花,一道人影衝過來,速度及快遞丟下棉襖,噗通跳進水裡。
顧春康呆呆地看著那件棉襖,很眼熟很高檔——那是表妹小鷗的衣服!
幾個兄弟看著那衣服都呆了,最大的顧春康不過才十六歲,突然碰到這種生死就在一瞬間的嚴酷場面,即便大人都有神志失守的一面,更何況這幾個孩子?
大人們快速趕到,二舅媽在姨娘們的攙扶下早已經哭得不成人樣了,舅舅們忙著下河救人,剛走到距離冰窟窿一米處,腳下冰面就發出危險的聲響。這是顧鳳吟看見冰面上的棉襖,立即大聲問道:“小康,小鷗呢?”
顧春康回過神來,看向姑姑:“小鷗在下面”
顧鳳吟心口一堵,當即跌坐在地,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冰窟窿,連哭都忘記了,就那麼盯著看,連眨都不帶眨眼的。
就在大人們想辦法靠近救人的時候,冰層下,張力鷗抱著昏迷過去的顧春明,緩緩輸送靈力,顧春明的生機快要斷了,根本就來不及等上岸再救人,張力鷗只能在水底下以靈力護住生機心脈。
冰層上面的哭聲罵聲噪雜聲她都聽得清楚,想開口開不了口,想上去可她救人的一幕實在不想被人發現,只好在心底對親人道聲抱歉,讓你們擔憂了。
五分鐘後,就在大人們打了報警電話,警車救護車消防車都趕到準備救人之際,張力鷗抱著顧春明露出水面,顧春明昏迷不醒,張力鷗小臉青白不見血色,凍得瑟瑟發抖。
“小鷗啊!”一直沒哭的顧鳳吟看到女兒露出水面,緊繃的心絃一鬆,大哭了起來。
大人們手忙腳亂地把兩個小傢伙救上來,棉襖一裹抱上救護車,急救醫生一檢查,女娃兒就是凍得很,沒問題,男娃兒也是凍得很可能落水時間長才昏迷,身體沒什麼大毛病沒生命危險。
醫生想想是大過年的,就讓交了救護車出車費用,讓大人們把孩子抱回去喝熱水暖和暖和身子,別留下病根。
於是大人們抱著兩個小傢伙趕回家,換衣服的換衣服,往木桶裡倒熱水的倒熱水,煮生薑水的煮生薑水,劫後餘驚,沒人笑得出來。
喝了碗生薑水,張力鷗的臉色才紅潤一些,坐在床上被兩床被子裹著:“我沒事了媽,小明那邊怎麼樣了?”
說實話,顧鳳吟在心底有些埋怨二哥家,如果不是那熊孩子提議下河玩怎麼會出事?不出事她女兒就不會為了救人也差點出事。
“沒事了,小明他已經醒過來了。”
點點頭,起身穿衣服,顧鳳吟連忙問:“你要做什麼?”
“我又沒什麼事,去看看小明。”張力鷗笑著,堅持下床準備去二舅家看看,卻發現堂屋跪了一地的人,以顧春康為首的男孩子都跪著。
“大舅!”眼見著大舅手上的棍子就要落在大表哥身上,張力鷗喊道,跟著一步跨進堂屋大門,擋在大表哥身前:“這不是表哥的錯,大舅,意外誰也不願意發生,今天這事都把大家給嚇到了,這時候不該安慰表哥嗎?怎能罰跪又捱打?況且還是大過年的。”
大舅其實也心疼兒子,可是作為老大沒有保護好照顧好弟弟,這讓身為長子的大舅不能不責罰自己的兒子以儆效尤,這時候張力鷗搭起臺階,大舅也就順勢而為,嘆了口氣,對兒子道:“去房裡思過。”
幾個舅媽趕緊過來拉起各自的兒子回房。
張力鷗大舅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身高只有一米五五,比張力鷗還矮點,因為家裡兄弟姐妹多,結婚因此晚了些,就只有顧春康一個兒子。
此刻這個老實巴交的漢子眉頭緊鎖看著外甥女:“小鷗,大舅謝謝你救了小明。”
“大舅,小明是我表弟,我不救他救誰?這事兒過去就過去,大舅,以後別再提了,我去二舅家看看小明。”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