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個?”穆魯不太死心。他覺得內心充滿了迷惘和茫亂,女孩的舉動徹底打破了他對荒野世界的認知。或者應該說,與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根本格格不入。
“怎麼說呢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了與他們同樣的遭遇。或許我也一樣會救你。”正了正擋風玻璃前的望後鏡,羅蘭好心情地說道。
穆魯一怔。隨即急切地追問:“真的?”
“真的。”女孩肯定地點了點頭。
“為,為什麼?”魁梧的獨眼傭兵有些驚訝,也有些欣喜。甚至,還有一種莫名的快慰和衝動。
“穆魯”羅蘭從半開的車窗裡探出身來,很意外地叫出他的名字,“人類,是一個主觀詞。這個詞語也許有很多種解釋的方式。但是我認為人類的定義裡,至少還包含有一些同情心,還有一絲必不可少的仁慈你,我,他們,都是人類!”
遠去的越野車變得越來越小,車尾揚起的煙塵,也迅速消失。徒留下神情茫然的穆魯站在微溼的沙地上,默默地望著已經遠去的模糊車燈,被粗硬鬍鬚覆蓋的嘴唇,緊抿成一條不會彎曲的直線。
越野車在公路上勻速行駛,女孩握著方向盤,專心致志地望著正前方的地面,不時抬起眼角,從望後鏡裡飛瞟幾下坐在車廂後座上的三名獲救者。
車上的座位很寬敞。他們卻相互擁擠在一起。這或許可以看作是在未知情況下,恐懼和擔憂所導致的本能。
為了避免體力透支引起暈闕,羅蘭給了他們兩瓶水和一包餅乾。除了男孩吃掉的幾塊,其餘的,都被中年男子像寶貝一樣裝進了背囊裡。
他張開枯瘦的手臂,把整個揹包緊緊摟在懷中,眼睛裡流露出來的目光,有感激、興奮、不安也有一絲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消失的警惕。
他發現女孩正透過望後鏡在觀察自己,頗為尷尬地從嘴角擠出一絲瞬間即逝的笑意。同時,身子儘量朝座位前面挪動著,直到把男孩全部擋在身體和衣服形成的屏障背後,這才略帶輕鬆地喘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卻依然帶著過於刻板的謹慎和小心。
看了一眼反射的鏡頭,羅蘭只覺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這個時代只存在利益。
食物的極度匱乏,生存環境的惡化,使所有人都必須盡最大努力收集生存所需的資源。殺戮和爭鬥的來源可能僅僅只是一口食物中毒。或者一點還不足以浸潤喉嚨的水。“關愛”和“朋友”之類的詞語早已絕跡,人們寧願相信自己的拳頭,也絕不相信一塊突如其來,沒有任何理由,卻偏偏遞到嘴邊的食物。
也許,在這個男人看來,自己的目的就和那些車隊一樣,或者也是不單純的哪種?
搖了搖頭,羅蘭嘆了口氣,不禁在行駛了一段車程以後朝後面的三人開口道:“你們開在哪裡。我先把你們放下來。”
男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嘴裡哆哆嗦嗦的似乎想開口說話,不過羅蘭還是很有耐心的等他們恢復。
“我叫楊震。”
中年男人嘴終於不再哆嗦了,依舊帶著一絲謹慎的指著坐在旁邊的女人和男孩:“這是我的妻子肖麗。兒子楊天。謝謝你救了我們。”
“你們是怎麼被賣做奴隸的?”羅蘭點著頭。依舊看著前方道路。
楊震面色陰沉地撫摸著旁邊的男孩肩膀:“我們是從東部地區遷徙過來的流民。幾天前,在西面一個聚居營地交換食物的時候,對方突然變卦,他們用槍威脅我們交出所有財物。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我們只得答應他們的條件。那幫傢伙搶走了我們的一切。又把我們全部捆綁關押起來,當作奴隸出售。”
羅蘭有些驚訝:“除了你們,還有其他人嗎?”
“我們總共有五六十人。如果不是那些僱傭車隊把我們三個從囚籠裡提出,準備天亮就帶走的話,我根本沒有機會逃離那裡。”說到這裡。楊震臉上充滿了痛苦和仇恨。
“抓你們的都是些什麼人?”
“和我們一樣,都是流民。”
楊震抿了抿起皮的嘴唇。說話的聲音有些嘶啞:“交換食物的時候,他們表現得非常友善,甚至邀請我們進入營地一起共進晚餐。這種虛假的表面氣氛欺騙了我們每一個人。等到發覺情況不對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車裡的氣氛,很快變得沉默下來。
過了很久,被叫做楊天的男孩使勁兒吞了吞喉嚨,用與他年齡明顯不相符合的仇恨口氣低語道:“他們還殺了魏伯伯。”
“老魏是我們的隊長。”楊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