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搭在平臺上,隨著車身顛簸,左右搖晃的靴底不時抖落下乾燥的泥土。
“頭兒,再出兩次任務,我打算退休。”駕駛座上的司機握著方向盤,眼睛望著正前方由窄變寬的道路,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怎麼,攢夠錢了?”起亞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
“那東西永遠也不會夠。”司機咧嘴笑了起來,露出兩排不算很白,卻排列整齊的牙齒:“昨天晚上我和海大商量過,再接兩次任務,就向公司申請退休。然後到這個小鎮來開個酒吧或者農場什麼的。這裡的居民非常友好,防禦設施也很完備。昨天那個年輕人說得對,誰也不可能當一輩子僱傭兵。”
起亞沒有說話。他轉過頭,望著遠處那一縷剛剛從地平線上出現的陽光。淡金色的光線從帶著溼潤水氣的晨霧中折射過來,映出一條模糊可辨的多稜狀光暈。就在那到被七種顏色交織環繞的圈帶中央,起亞似乎又看見了經常在夢裡出現的那兩個熟悉身影。
羅蘭沒有隨同車隊一起出發。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從齊齊卡爾鎮一路往西,是一片荒無人煙的曠野。在太陽的照射下,地面的積雪已經化去了一半。積層較為薄弱的地方,可以看到被透明冰渣覆蓋的黃灰色土壤。枯死的植物癱軟在冰冷的地上,被積水浸泡成黑色的腐質。
來年春天,它們會變成自己同類最好的營養來源。
羅蘭舉起手裡的戰術望遠鏡,遙望著遠處那片被黑白顏色填充的平原。良久,才把望遠鏡放下,蹲下身,從黑色的帆布揹包裡取出一張從拍賣行裡買到的地圖,平鋪在膝蓋上,根據目測到的情況。用鉛筆在上面做簡單的修改和標註。
被巨鼠皮套護住託柄的霰彈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