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別僅僅只是一個字,實際產生的效果卻截然不同。
未等薩勒頓說話,羅蘭已經徹底封死他正準備脫口而出的疑問:“你已經知道了足夠多的事情。與其說上一大堆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廢話,不如儘快拿出一些擺得上臺面的東西來。我這個人一向賞罰分明怎麼樣。從普通人突然進化成異能者的感覺如何?是不是不同時兼具驚喜和興奮?如果你老老實實遵守的命令,我自然也會根據表現,給予你更多的。意想不到的豐厚獎勵。九級進化異能呵呵”
羅蘭再次拉開抽屜,拿出幾枝同樣包裝的真空注射器。從窗外射進的陽光照在半透明的塑膠管壁上,頓時浮現出一層充滿神秘感的暗紅光澤。望著這些明暗程度不一的圓柱形藥劑,薩勒頓只覺得自己心臟跳動速度正在逐漸加快,不可遏制地瘋狂膨脹著。他眼睛裡釋放出毫不掩飾的貪婪目光。白黏發膩的舌頭在肥厚嘴唇兩邊來回舔弄,額頭上煤黑色面板表面滲透出大滴汗水。在淡淡的陽光下,彷彿一層正隨著身體肌肉微微顫動的油。
“閣下,我將認真遵從您的任何命令”
他完全出於本能地說出這句話。薩勒頓甚至有種想要曲起雙膝,重重跪倒在羅蘭面前,匍匐膜拜的衝動。
能夠賜予自己能力,改變命運的人,毫無疑問那就是神。
或者,是神的化身。
羅蘭沒有說話,也沒有回應薩勒頓畢恭畢敬充滿無限懇切與誠摯的效忠宣誓。
她很清楚這個狡猾的黑人智商程度並不比自己低多少,之所以能夠拜服與自己腳下,完全是因為那些能夠改造身體進化藥劑的結果。這種優勢誰也無法替代,因為,擁有特殊改造能力的血,只有自己才有。
有食物和水,可以控制荒野上數以百萬計的流民。
從體內分出來的血,可以改造出成千上萬的進化異能者。
當兩者相互堆疊、攙雜、揉和一個由上自下構成最基本形態的金字塔權力機構,已經能夠窺見大體框架。而牢牢佔據在塔頂,掌握所有依附者生死命運的人,正是羅蘭自己。
像薩勒頓這樣的人,末世世界還有很多。
只要自己活著,擁有比他們強大得多的力量,同時能夠賜予這些底層依附者越來越多的利益,他們也將毫無保留臣服,並且表示出旁人難以比及的忠誠。
卡索迪亞很快就要被徹底併吞。接下來,將是費迪南德或者其它臨接勢力。
在舊時代,羅蘭從未想過自己某一天會成為萬眾矚目的英雄,也根本沒有想象過能夠從普通平民,躋身成為最強力統治階層當中的首腦。
時間、環境、際遇能夠徹頭徹尾改變一個人。就像進化於宿主體內的病毒,永遠抹掉生澀與青稚,把衝動的年輕人變成老練沉穩的陰謀家。所有美好特質都將被冷漠和利益判斷多取代。當然,這並不意味著羅蘭體內的溫馴與善良隨之消失,它們僅僅只是被更加重要的價值衡量所遮掩。尤其是在現實天平的兩端,後者也遠比前者佔據愈來愈多的比例。
這是一個混亂的世界,也是一片無序的末世。
重構秩序,重建適於人類居住的城市和區域,手中掌握的權力也會隨著依附人口越來越多,而變得越來越大。
何海的出現,讓羅蘭切實感受到紅色共和軍帶來的危機。雖然與齊齊卡爾城方面暫時沒有實際性的接觸,但她多少已經能夠察覺到這個遠在大陸西北方向龐大機構的潛在威脅。
羅蘭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瘋狂、不擇手段增強自己的實力。哪怕方法殘忍、血腥,過程充滿令人噁心、骯髒的卑劣陰謀,他也根本不會顧及旁人或者對手的感受,堅決、果斷的進行下去。
末世世界不需要純真和善良,也許在心靈的最深處仍然會存在一點點寶貴的良知,但是想要在這片充滿輻射的荒涼土地上生存下去,你就必須比別人更殘忍,更冷血,更野蠻。
朝霞和夕陽從厚厚的輻射雲背後透出,輪流從天幕上散射出微紅的光線,在荒野和廢墟表面暈染成淡淡的金色。白天過去,又是黑夜,往復交替,單調而沉悶,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沒有絲毫變化。
在卡索迪亞的勢力範圍內,荒土,是一座算不上太大的城市,卻很重要。
這裡原本是舊時代的一處大型物流中心。從地圖上標註的數字來看,距離城市正北面的一處巨型廢墟僅僅只有十七公里。高速公路和環繞立交橋把荒土城與舊廢墟相互連線,形成暢通繁忙的交通網。從高距地面數十米的立體公路向下俯瞰,還可以看到密如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