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韓光烈也有些類似的情緒,或許同情對他來說是侮辱,但是她還是會覺得對不起對方。
“可既然你對他無意,回絕了他,才是最好的。”阿冬轉過身,瞬也不瞬地望著她,眼底浮上些許痛色,“還是說,你喜歡他?”
“當然沒有!”小桃立刻反駁,“怎麼可能呢?我和二少爺充其量才算是能說的上話。”她以前是拿他當壞人,又恨又怕,摸清了他的底細,才漸漸放開膽子,預備討好他,加深革命情誼,沒想到居然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哎也太奇怪了。”
阿冬仔細瞧她,見她不是說謊的樣子,便放下心來。只是有了這次的事,他算是學聰明瞭,姐姐說的對,什麼事都要趁早,不抓緊攥在手裡,任何東西都有可能被人家搶走了。他過去含蓄,也體諒小桃,所以沒把心意說出口,現在卻不能不說了。
停下腳步,阿冬咳了聲,臉頰有些紅,眼神卻是堅定,“小、小桃,我我有話和你說。”
小桃便聽話地站定,抬頭瞧他。
春風和煦,稍稍有些冷,吹亂的兩人的發。
小桃凝視著阿冬明亮的眼睛,心中的迷糊忽然被撥散開來,她心跳加速,鬼使神差地,居然是從阿冬那一如既往純粹乾淨的眼中看出了什麼名堂。
二人相顧無言,卻似乎已經明白了對方要說什麼。小桃血氣上湧,一陣的口乾舌燥,又緊張又期待。而阿冬也好不到哪去,胸口起起伏伏,那句話就堵在喉頭,幾欲破口而出,他張張嘴,欲言又止的磨蹭樣,急得小桃恨不得撲上去搖他吼他“趕緊說!憋死人了!”
就在這對峙的當口,小桃氣得一跺腳,向邊上看去。他們走的是小路,商鋪不多,人還是不少的,她隨便一瞧,就看到了那慢悠悠從對面走來的壯漢。
他人高馬大,留著絡腮鬍子,穿著短打棉襖,身後還跟著一隻土狗,橫行霸道的架勢很是礙眼。
小桃一驚,眯眼細細打量,頓時後退兩步,扯住阿冬的袖口,“阿冬,阿冬!”
阿冬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要說出心裡話,被小桃一打攪,頓時忘到了天邊,又聽她語帶急切,忙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小桃瞪大眼睛,指著前方那越走越近的壯漢,“是他!那個人當初去集會,要輕薄我和小姐的那個人!”雖然時隔好幾個月,但她是絕對不會忘了那張臭臉,留了絡腮鬍子算什麼,他就是變成灰,她也認得出來!
小桃咬牙切齒,恨得眼睛都射出了光劍。
阿冬神色一凜,那嬌羞吞吞吐吐的樣子剎那消失,嚴肅道,“先別急,小桃,你可確定就是那人?”
若是確定,他也就要不客氣了。
小桃跳起來,“誰我都能認錯,就他不能!這混蛋當初就差貼著我的臉了,那血盆大口,那滿臉麻子,我做了多少個晚上的噩夢啊!”
這描述讓平日裡敦厚老實的阿冬都捏緊了拳頭,牙咬的緊緊的。
他也是沒忘小桃被險些被輕薄的事,當初就痛恨自己為何不在場,沒能幫到小桃,讓她留下心理陰影不說,還破了相。如今冤家路窄,狹路相逢,他要是不衝動一回,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如此一想,阿冬下顎緊繃,冷著臉便向前走去。小桃更迫不及待,也不顧這是小街上,推著腳踏車就往前跑,在距離那男人還剩幾米的距離時,猛地掄起腳踏車丟過去。
那名壯漢還毫無所知,雙手負在身後,悠閒踱步。
轟隆一聲,無辜的腳踏車砸到地面,滑行幾米,恰好是停在壯漢腳前。
小街安靜,這一下子,著實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壯漢被這突如其來的腳踏車驚得是目瞪口呆,連他身後的土狗都愣了一愣,才瘋狂狂吠起來。
壯漢抬起頭,眼睛瞪得如銅鈴,“哪個不要命的?!砸到老子的腳賠得起嗎?!”
小桃冷笑一聲,氣勢洶洶的跑上前,“去你的腳,我今天叫你斷子絕孫!!!”
說罷,昂首挺胸,眉峰單挑,氣勢十足地一揮手。阿冬配合默契地站到小桃身邊,雙臂抱胸。
他人高馬大,如今生氣,臉色發青,一看就是不好惹。而壯漢也認出了小桃,這丫頭不就是害他被揍了無數下的人嗎?!
被扁擔砸在肉上的疼痛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吶!
壯漢面色一整,迅速環視四周,分析敵我情況。他只有一個人和一隻狗,而對方呢?一個力大無窮的蠢女人,還有一個大漢!怎麼想自己都不是對手啊。
當下也顧不上臉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