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一部分酒味,會將自己燻暈過去的酒味,不知道這是什麼酒,怎麼喝不死他,悽清心裡惡狠狠的想著。夏礄半眯著眼瞅著悽清,毫無意識的伸出手摸上了悽清的臉,醉眼朦朧的緩聲道:“想到了自己在耀國的不幸?”
好半晌悽清這才緩過神來,剛才自己有些失態了,自己想到了前世了,想到了自己學琴生涯,但那畢竟只是前世而已,和現在的自己沒什麼關係,再看著此時的夏礄,這個顯然已經喝醉了的天王,此時比自己更失態失禮,但為了使自己不再失態,悽清還是微笑道:“小人現在已經在夏國,所以不會去想耀國。但這架琴畢竟是我在耀國所做,是經過我這生最好的朋友幫忙,才做成功的琴,我們不說耀國的事了,不知我彈湊得如何?”話鋒一轉帶過剛才的走神,順帶著臉往旁邊一看,也脫離了夏礄的魔掌,將天王的手隔在了半空中,就這樣舉著。
“美妙的音樂,猶如女人的身體一樣!”夏礄笑嘻嘻的突然說出這句輕佻的話,隨後似乎是為了緩解尷尬一般,訕訕的收回那蕩在半中央的手,而此時大殿之上慣於奉承拍馬之人見此情況都無以遁形,一下子場面異常的冷清
而夏噬颶看著悽清剛才在彈琴時的表情時,悽清的琴聲很是動聽,可是悽清眼裡並無琴,琴已經在他心裡。他沒有抬眼看任何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中,那嘴角里面噙著的一抹溫柔笑意,時而眼裡那淡淡悲傷,時而又有著那淺淺的無奈,悽清似乎是想隱藏些什麼,又似乎他根本不屑於隱藏一般
夏噬颶心裡暗潮洶湧,但眼裡還是那近似於呆滯的目光,夏礄無意一撇,心裡惡感頓生,愈發的厭惡起這個自己的兒子,這個是嫡子,是嫡子又如何,他是不是自己的種都成問題,將來的王位真的要傳給這個傻子麼?怎麼可能,就算他聰明異常,也不可能傳給他!無法隱藏的憎恨目光,直刺夏噬颶,夏噬颶依然在自顧自的吃著盤中食,他沒有抬眼看夏礄,只是偶爾又將湯水灑得地板上都是,衣服上也有大片的水漬,不知是湯水還是酒水
晚宴終於在一片“祥和”的音境中結束,悽清起身告辭時,卻聽到背後傳來:“蜻王子,請稍等”悽清回頭一看,原來是司寇,不知這隻狐狸此次是奉誰的命令來留自己。
“天王有旨,請蜻王子到龍御殿守歲!”司寇不等悽清詢問,直接臉上帶笑的說著命令,如果不是臉上帶笑,悽清會有一種感覺——司寇在生氣的味道,只不過也差不多了,悽清看到了司寇雖然在笑,那個笑是如此的過於牽強。
“請問守歲的有多少人?”悽清強擠出一絲笑意問道。
“不清楚,天王第一次會有要一起守歲的人,你是第一個!”司寇面帶一絲曖昧笑意,那笑容裡含著太多的不屑與譏誚,悽清又怎會不懂。
“呵呵,是啊,多謝司寇大人提醒,我到這裡來不到兩個月,但我已經得到了太多第一個的殊榮了。”悽清臉上堆滿了笑,似乎是在看著司寇,只是眼裡根本看不到司寇的影子。
司寇看著眼前的質子,按理說,這個小孩子在夏國的身份絕不高,比普通的百姓更低一些級別吧,可是從他身上看到不任何的低賤,有的是無形之中所透射出來的高貴以及那份與眾不同的空靈感,司寇自己也無法理解,自己對這個小質子究竟是同情多一點還是不屑多一點,勉強的笑了笑,道:“天王做事,無需任何藉口,希望蜻王子體諒小的,小的無從知道。”
“帶路吧!”悽清表示瞭解,懷抱著沉重的古箏,此時司寇見狀,立即差來兩男僕,抬著古箏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但悽清知道,是龍御殿吧!緩緩的跟在司寇的身後,眼裡沒有看司寇,再由幾個美女姐姐掌著火燭,往前一步一步慢慢走去。
而在他們身後,少年王子夏噬颶默默的看著前面的那一行人,他臉上還是帶著那似乎是天生的呆滯與木訥,穿著那件身上沾滿了油汙的朝見服,今天已經是除夕夜了,夏礄讓司寇帶他去龍御殿,不知道又在出什麼主意,來為難悽清了吧!今天自己算是開眼界了,剛才聽到他的琴聲,還有他那溫婉的笑容,無疑給在大殿之上,不僅是王,還有那些王子、王女們,甚至那些群候們,都目瞪口呆,這個悽清身上帶著太多的故事,只是他不會告訴任何人。
在這個皇宮裡,估計只有自己才能夠看清他,其他無人能夠看清他,更別說看懂他。今天的悽清無疑給了他們前所未有的超越氛圍,那種名為——舒服的氛圍,這個來自異國的小質子一旦手指離開琴絃,就會自然而然的退下他的所有溫婉笑顏,重新披上了那冷淡的外衣,將自己牢牢的圈在這層光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