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時刻!
開道的騎軍,旗幟飄飄,刀槍耀目,浩浩蕩蕩。
再後面是欽差衙門的護衛差役,神氣萬分。
長長的騾馬車隊、馬群外圍,挾弓帶盾的眾多官兵護衛森嚴,除非是大軍衝陣,三五十個上百個人想劫奪上供的金珠名馬,簡直是飛蛾投火!
當遠處小山頭上號炮震天,連珠爆響,不絕於耳時,所有護衛官兵都疑惑起來:沒有這個訊號啊!怎麼回事?
軍伍的號炮有一定施放規律,代表著不同的意義,現在這號炮放的那是一個亂七八糟的大亂套!
只這一愣神的工夫,四面八方驟然而至的狼牙利矢,已經象鐮刀割草一般連人帶馬射倒了一大片,這時那令人心慌心寒的弓弦狂鳴這才傳入耳中!
雨打殘荷般,連綿不斷的破風利嘯,聲音是那樣的令人恐怖,“嘣…嘣…”,“嗖…嗖…”,無休無止。
絃聲狂鳴,撕裂著人的神魂心膽;勁矢破空飛行,其聲如隱隱殷雷!
上供隊伍的官兵雖然挾有弓矢,但在這麼猛烈的連綿箭雨下很難找到反擊的空當。
兩個爬起準備冒險用弓矢反擊計程車兵,轉瞬已經利矢穿胸,重重摔倒,那驚心動魄的慘號,令人聞之心膽俱寒。
驛道兩側突然從地下冒出來,幽靈般的弩弓手,已經整齊地在驛道兩側站成數列,步步挺進,疊相交射,猛烈的箭雨似乎沒有停歇,也沒有死角。
面對襲擊者的兇狠打擊,即使是執盾挾刀的校刀手也必須好幾個人互相配合,以手中盾牌,或護前,或遮上,組成一個小型的密集盾陣,才能勉強抵禦從上方和前方射來的利箭。
然而這些發動突襲的弩弓手,要不就是準頭驚人,利箭從盾牌縫隙中刁鑽穿入,給予盾後藏身的人以致命打擊,要不就是純用勁矢的強勁衝力,硬生生衝開臨時組成的盾陣,使他們暴露在強弩利箭的打擊下。
上供隊伍的所有官兵護衛,並沒有攜帶野戰步兵列陣布營所用的那種防護力超強,也超級笨重的大型櫓盾,單憑手中的騎盾旁牌抵擋強弩勁矢,至為勉強。
上供隊伍在猝不及防之下,已被這猛烈絕倫的箭雨打擊,硬生生截斷成三截,首尾皆無法相顧。
前後護衛的兩千騎軍在這種無遮無攔的平原,只在瞬間就被射倒了不少,傷亡慘重,只有身手機靈,武技強橫的騎兵,能憑藉著鐙裡藏身的騎術以及運氣,憑藉著馬屍人骸構築的屍牆,以及隨身攜帶的皮盾、刀劍左右格擋,加上身上披的鐵甲、綿甲、紙甲等,勉強躲過了硬弩利箭的第一波攢射。
被打擊致為慘重的是隊伍中間,守護著騾馬車隊的欽差衙門護衛,差不多已經死傷了一半。
嗚——嗚嗚——
隨著畫角長鳴,急驟如雨的利箭逐漸疏落下來,看來這一陣短暫急促,兇狠至極的強弩勁射,也消耗了大量箭支,連綿不斷的打擊勢頭勢難再繼續保持下去,而平原之上已經是血腥遍地,傷患遍野了。
短暫的一刻之後,遠遠的如雷蹄聲在所有人耳邊轟響,大地顫抖,龐大的馬隊正在以快速衝鋒的速度接近!
火油彈、石灰彈不斷被投擲進人叢,火油熊熊燃燒,石灰瀰漫灑落,讓好不容易才聚攏的護衛官兵狼狽不堪。
傷亡慘重的騎軍士卒在將官的高聲叱喝下,冒著仍然不斷飛灑而來的箭矢、石灰、火油,迅速靠攏集結,一個進攻陣形在片刻間組成,逐步向聚滿弩弓手的箭陣推進,領頭的將官顯然明白防禦是等死,進攻是拼死,左右都是個死,不如冒險進攻,也許還有一線生機,而他的部下也顯示了相當不錯的戰鬥素質。
他們的戰馬已經在突襲者有意識的打擊下百不剩一,上供內廷的名馬,他們還沒有那個膽子去乘騎,現在除了步戰拼命之外,沒有別的選擇。騎軍步戰,可想而知有多糟糕,現在他們只有祈禱上天,希望那正在策馬趕來的馬隊是官軍的援兵或者是附近戒嚴的巡邏騎兵!
不過,事實讓他們徹底失望,不,是徹底絕望——
策馬狂馳而來的騎兵隊迅速出現在了平原之上,不是他們祈禱的官軍援兵,全部清一色的騎裝,不著盔甲,明顯是來劫奪金珠的反賊強盜!
漫山遍野衝殺過來的騎兵,更沒有給上供隊伍剩下的的官兵護衛們多少機會,驅馬如飛,且弛且射,一通快箭射罷,兇悍的馬賊們已經策馬衝進了人叢,刀下絕情,剽悍絕倫!
“砰”一聲大震,一名校刀手被馬賊連人帶盾砍成兩片;
刀光再一閃,長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