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長老和商號管事聽到這裡已經兩眼放光,心領神會了,至於具體的操作都不需要雷瑾再教他們了,都是做了多年生意的老手,閱歷了那麼多生意場上的爭鬥,吞併收購之事自然熟而為之,而且說不定做起來還非常漂亮,雷瑾在這上面若是自己親自操作的話,說不定反而手忙腳亂,弄得一團糟。
雷瑾看看諸位長老和管事們已經明白了其中關竅,也就順勢結束了和各支系長老的“擂臺”,不再和大家磨嘴皮子了,起身告個乏,自走開了,留下這幫興奮異常,憧憬著未來擴張吞併美妙前景的長老管事們,熱鬧的討論著該用什麼法子快速吞併那些陷入困境的小商戶,要知道河西地面上有不少行會公所以及牙行都控制在雷門世家的長老手中,利用行會以及牙行(注:牙行是古代具有中介職能,同時又集貨棧商行放貸等於一體的多元經營組織)是很好的選擇,除了這些,借用官方力量對於雷門世家這樣的世家大族而言,也是相對比較常用的手段。
不過,出於愛惜聲譽以及從長遠來考慮,雷門世家內部,反而對堂而皇之利用官方力量達到商業目的的一類超經濟做法作出了種種實際上的限制,違反雷門世家家法規定的做法,會受到內部的嚴厲懲處。
這倒不是說雷門世家就有多好心,喜歡搞既要錢又要名的虛偽形式,而是因為元老院的元老們認為不能讓雷門子弟在創業時,尤其是與生意場上的對手競爭時,過於依賴官方力量去打擊對手。這種借官勢壓人來做生意的手法,不但勝之不武,最根本的是非常不利於雷門子弟掌握真正的經商之道,自全之道。元老院認為,領悟了自強不息的精神,才是真正的經商之道,所以除非是對方率先使用了經濟以外的非生意手段,雷門子弟才可以後發制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當然象雷瑾提出來的,這種利用官方的漏洞或者一項政令推行而形成的商機,乘虛而入,去吞併其它商家的方法,並不在限制之列!
第三章 赴戎機
古浪驛。
這是從蘭州到武威必經的較大驛站之一,恰好就座落在古浪驛到武威府城中間地段的黃羊河農莊,距離古浪驛也只不過幾十裡地而已。
古浪驛驛丞只是個末品小官,但這一份小小的職分差使,卻並不隸屬地方官管轄,而是直隸於兵部車駕司,歸車駕郎中統管,在國初郵驛遞傳制度完備謹嚴,朝廷監察嚴格,政令暢通之時,驛丞只需唯謹唯勤公事公辦,倒也與來往官員相安無事。
這驛站雖說不能升官,但如若是位於衝要所在、通衢大道的驛站,往來車船轎馬供應,官員米糧柴炭分例,俱有朝廷規矩按時撥給。若有些當紅官員、方面大員、皇帝欽差過往,其招待食宿所耗用之一應物料費用,皆可由朝廷實報實銷,甚至虛報而實銷,還有地方官巴結奉迎,送來孝敬大員欽差的東西也夠驛站吃用不盡,無報也實銷,也倒算得上是一個實惠所在,所謂三年清驛丞,一任貪縣令是也!
但年深日久,積弊叢生,國家律法政令多有廢馳,過往官員肆意妄行,倚仗官勢破壞國家法度,違制騎乘驛馬,或大肆索要飲食、饋獻者多有之,然而卻已經不能象國初之時,切實按國家律法懲治這些騷擾驛站的官員以應得之罪了,加之朝廷下撥經費不足,很多驛站逐漸虧空,以致驛夫困苦、驛馬死損缺額,不少地方驛站甚至館舍破敗,而無從修葺。
河西一帶因為全是軍事管制之區,軍方人員天然比朝廷命官高一級,更有權勢,那些囂張跋扈、粗魯不文的將爺、軍爺們來往宿住驛站,在欲求不遂之時,毆打驛丞、驛使,折辱朝廷命官的事情也是有的,即使象古浪驛這樣較大的重要驛站也不例外。
現任驛丞在古浪驛已經幹了十年,雖然這裡來往宿住歇息的當紅官員、方面大員、皇帝欽差比不得中原繁華之地那般多,但是這裡因為時常有西域三十六國貢使以及大量的西域商人來往,許多違例朝貢滯留在河西的貢使和商人長期宿住驛站,而且古浪驛如河西許多寨堡一樣,夯土磚包修得高牆堅寨,可以憑之死守,不懼蒙古人的襲擾,故而在驛中也開設有當鋪、商號、油鋪、茶館、車馬店等商號店鋪多家,漸次擴張,已蔚然成市,也是人煙如織的一處繁華市鎮了,就憑藉著這些個商人店鋪,驛丞很是撈了一些銀子,勉強算得一個富家翁,對驛丞而言,他的日子還是很安逸富足,舒心舒肺的,臉上總是掛著微笑,很少有哭喪著臉見人的時候。(注:藩屬朝貢,朝廷或許其一年一貢,或三年一貢,或數年一貢不等,凡此朝廷禮部都有嚴格定例,發有勘合憑證,但藩屬各國貪圖朝廷賞賜豐厚,往往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