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裂岸!
兔起鶻落,人影交錯,血光四濺,不及思索的瞬間,從白衣人的包圍圈中,只有一條人影鬼魅般騰空升起,凌空倒翻一個筋斗破圍而出,腳尖在雪地上微微一蹭,身形如大鳥般拔地而起,意欲落荒而逃,雪地上濺落血花朵朵,受傷顯然不輕。
無如這些白衣人並沒有打算放過他,數把飛刀如雪片翻飛般閃電追至,如影隨形貫入其後心。
無力的從空中栽倒下來,一個踉蹌,已滾倒在雪地裡不動了。
一邊倒的冷酷殺戮,在幾個照面內就結束了,這四個冒雪趕路的人死得稀裡糊塗,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死。
一個白衣人上前輕輕用刀撩開其中一人的斗篷,刀尖微微一挑,一面黃色的象牙腰牌飛起,落到了白衣人寬大的掌心中,這是一面巴掌大的八角橢圓形牙牌,其上端浮雕雲紋花飾,鑽有用以穿系的圓孔。牌正面上方橫排淺刻楷書“東司房”三字,左方豎排淺刻楷書“鷹揚左衛捌拾捌號”幾個字,中部豎刻篆書“關防”二字。
翻轉牙牌,其反面中部淺刻二行楷書“緝事旗尉懸帶此牌,不許借失違者治罪”,其左側脊部淺刻的一行楷書則標示著牙牌刻造年份。
皇朝官吏所佩腰牌皆有嚴格的規定,不同等級,不同身份,有不同質地、形制,不得僭越。這一面牙牌把佩帶者的身份說得一清二楚,“東司房”即是鷹揚左衛中的公事房,“旗尉”即指鷹揚左衛的下級官吏。
“好了!身份已經確認。現在把所有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搜揀出來,屍體也一併帶走。”
其中一個白衣人下令道,眾白衣人默默無語,遵命而行。
片刻之後,神秘人馬全部消失在漫漫風雪中,所有的痕跡都在很短的時間內被積雪掩蓋,再也看不出剛剛才經歷過一場激烈的兇殺,有四個朝廷密探已經死於非命。
這四個人其實俱是鷹揚左衛的密探,此番奉上命差遣去寧夏鎮例行公幹,真是命當該絕,不明不白被這些神秘白衣人狙殺死於途中,從此列入鷹揚左衛的失蹤人員名單。
而在此前後的一段時間,同樣的殺戮場面在西北各地都有上演,駐西北的朝廷密探機構“兩衛一府一部”(鷹揚左衛、鷹揚右衛、錦衣府、刺史部)都有不少密探神秘失蹤或死亡。
暴風雪終於在肆虐了八天之後停了。
久雪初晴,紅妝素裹,老天爺也總算大發慈悲,吝嗇的把久違的陽光還予人間。
雷瑾正欲往青海一行,此刻一個人無聊地坐在錦墩上俯視著堡中廣場中,許多下人和護衛們準備南下行裝的忙碌情景。
要說青海草原尤其是青海日月山以西乃吐蕃藏人、青海蒙古部、撒拉畏兀爾(撒拉回)等西番蒙藏部族的遊牧之區,漢人、回人多在青海日月山東面農耕區生養蕃息,農耕區能養活的人遠比畜牧區多,這是不爭的事實,論起富庶繁華人煙如織來,青海東部農耕區自然也遠在西部畜牧區之上,象雷瑾這樣的世家子弟,以其功封一等男爵的尊貴厚爵,肯到邊荒苦寒的河西就已經是異數,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喜歡深入番區,還和喇嘛們交往密切則更加是異數中的異數,而這次到青海番區居然更說是去賑災,更是讓黃羊河農莊上下不解,經常偷偷的小聲議論。
這一趟來回怕不要十幾二十天,總要將近年夜前夕才能返回武威和家人團聚了。
番人、蒙人遭白災關咱們漢人什麼事呢?不過這三少爺對雷氏族人還有下人們都是蠻和氣,蠻不錯的,自從三少爺來了河西就搞出了不少的新花樣,比如和各支各系分帳;比如讓大家搞什麼暖室,什麼溫室,而且還說誰種誰收誰有;還有那什麼娘子軍;又比如要辦印書館、通譯同文館、弘文館;還請那麼多的和尚喇嘛道士,還有學士儒生到武威來講法傳經,爭論辯駁;據說還要辦什麼學院;還有啊,聽說三少爺還要辦什麼夜未央,據說是青樓娼館咧,美女如雲哦。
咱覺得這日子好象比以前過得舒暢不少,又新鮮又熱鬧,你覺得呢?
咱?咱也這麼覺著,自打三少爺來後,下人們待遇什麼的也都提高了一截,大家幹活也都有勁了。三少爺說賑災就賑唄,反正咱們遵命行事,把自己手裡那點事兒辦漂亮就行了。農莊的很多下人如斯議論道。
雷瑾這次提前在河西各地,特別是西寧附近蒐羅了不少糧食草料,開始蒐集的時候還有一些商賈成心要看他這少爺公子的笑話,結果這雪一茬接一茬下,尤其是這罕見的暴風雪一來,糧食草料的價格猛漲了一大截,讓所有的商賈都笑不出來了,這下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