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瑾明白,丁應楠、風閒作為其家族的“地方諸侯”,應該是最多就能做到這一步了,也就笑了笑,說道:“如此,小弟多謝了!咱們合作的事情就一言為定!哦,對了,等顧伯爵到了,大家見見吧!”
哈哈一笑,丁應楠、風閒含笑同意。
話鋒一轉,風閒道:“聽說雷兄弟跟波斯胡商也借了不少銀錢?”
雷瑾笑笑,索性直言相告,道:“是啊,風兄耳目真是靈通啊!我在伯顏先生那裡借了不少銀錢。伯顏先生剛離開我這莊子沒兩天。”
“哦!”風閒、丁應楠互相望了一眼,不再說話,細細品起茶來。
外間傳來一聲清響,雷瑾笑道:“客人來了!”
遂起身迎客。
便見軟簾輕動,在紫綃引領下,顧劍辰昂頭挺胸走了進來。
幾人看時,二十許歲的英俊男子,氣度沉著,凝如山嶽,動靜如常,淵沉嶽峙。
灑灑落落走進來,隨意落坐,看似沒什麼警戒神色,渾身上下卻收斂於金城湯池,絕不予人一絲兒可乘之機。
內廳中彼此都是頗有武學見識之人,一眼就看出此人果然不愧是身居顧氏家族高位的實權派,深得顧氏一族“祖卦真解”的真諦,法天而行的乾坤易道心法已經修入很高境界。
而顧劍辰一看丁應楠、風閒二人在坐,馬上就明白為什麼雷瑾不能分身了。
雷瑾也不多說什麼,互相寒暄客套一番之後,即命女樂歌舞伺候,大家也心照不宣,只互相聊些風花雪月的典故,朝野逸聞。
這是因為顧劍辰的來意並不明朗,雷瑾需要與之私下深談之後才能決定行止,此時廳上不好多說什麼。
待這一場頗為耗時的歌舞宴飲結束,也已經二更以後,雷瑾便送三人分別下榻安寢,又在顧劍辰下榻處密談了大半夜。
第六章 勢所必然
聽到雷瑾入來的響動,外間胡床上睡著的綠痕、紫綃兩個,趕忙起身,披衣上前侍候。
雷瑾擺擺手,自顧著寬衣,口中說道:“夜深睡下了,就不要起來了嘛!小心凍著了!我用不著人侍侯。”
“那怎麼行?再說燒著地炕呢,哪裡就凍著了?”
看著兩雙淨如秋水的明眸露出嗔怪的眼神,雷瑾只得讓步:“好,好,好,內宅裡是你們最大,總成了吧?”
“那還差不多!”
“呃,”雷瑾問道,“冰縠、金荷、錦兒、挹雪,她們幾個都睡下了?”
“丫頭們都是渴睡的年紀,早就睡了!”綠痕道。
“你不要什麼事情都自己做嘛,該放手時且放手!”
“好了啦,我記得就是了!”
“記得就好!我就怕你不記得,什麼事情都自己做。”
綠痕問道:“和他們談得怎麼樣?”
“哦,”雷瑾回答道:“丁應楠已經答應把關中丁氏糧倉儲存的糧食,逐步遷移到武威、張掖的糧倉,另外在天水、隴西、西寧、蘭州等地出資興建大糧倉,開辦糧棧以及其它商棧,他們在西北開辦的所有商棧,一律分給我們二成乾股,咱們還可以再認購一成,一共可以佔到三成股子;風閒也答應將一部分在關中的絲瓷、茶葉生意轉移到河西,條件和丁氏家族差不多。至於細節,還要繼續再談。”
“哦,”綠痕又問,“顧氏家族那邊怎麼說?”
“除外出資開辦顧家的商棧、作坊等,顧劍辰答應他私人額外再借給我一百萬兩白銀週轉,五年內不收我利息。”
綠痕若有所思,凝眉思索了一陣之後,道:“怎麼幾個世家大族的人,都不約而同看上了西北?”
“他們不是看上了西北,而是出於商人的本能,力求降低風險,各大家族都需要把一部分生意產業轉移到他們認為比較安全的地方,以保全實力。前幾年中原的流寇暴民之亂,各大家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失,所以在如今天下動盪不安,亂象萌生的時候,相對平靜的河西也算是選擇之一吧!”
“形勢如此,不得不爾!利益決定了他們的態度!實際上他們幾個家族因為轉移到西南的巴蜀、雲貴,還有嶺南和閩中,甚至是周邊藩屬諸國的產業已經過多,已經無可避免地和當地的土著豪強出現了利益上的衝突,產生了不小的矛盾,互相之間摩擦不斷,如果再繼續往四邊轉移,恐怕會越鬧越大,越鬧越兇,甚至臻至你死我活不可收拾的局面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他們這才把目光轉向西北。而西北諸族雜居,形勢複雜,他們又並不象我們雷門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