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競爭,使得許多商賈兩敗俱傷,破產者比比皆是,白白便宜了那些撈足油水的官吏隸役。
即便那些聰明一點的商賈,在禁令剛頒佈時,就已經歇業關張,這樣的舉措雖然避免了商賈自身更大的損失,卻殃及池魚,商賈僱傭的工人僕役頓時失業,無所生計;
而供應各種農產品的農戶們,也不得不面對自己種養收穫的產品無處售賣的窘迫境地,因為互市的交易額度,官方是有嚴格限定的,即使實際執行的官吏們睜隻眼閉隻眼,也不可能增加太多。既然漢蕃互市需要的貨物總量基本上是固定的,就是那麼多了,而現在原本只供應給漢蒙互市的貨物也來擠獨木橋,可供應的貨物量突然增加了幾倍,貨品價格也就不可避免的要直線跌落了。這樣一來,靠天吃飯,土裡刨食的農戶,當然也跟著連帶要承受一些損失,雖然相對商賈們而言,農戶們損失不是那麼大那麼重,但少了一大筆貼補家用的銀錢進項倒是實實在在的,日子要比以前困難得多!
雖然對於漢人商賈來說,他們還可以選擇把貨品轉而販運到四川、關中、雲南等地,但問題是——大部分小本小利的商賈,將很難承受得了沿途重重關卡抽取商稅、上下打點以及貨物販運人吃馬嚼,等等所需的大筆錢糧費用,這還是沒有把任何意外計算在內的情形,譬如他們的貨物有可能被稅卡鈔關的稅丁藉口沒收。
實際上許多本小利小的商賈,他們根本承擔不起任何風險,一點點風吹草動的意外風險就可能讓他們傾家蕩產,血本無歸,除了一些勢力廣大資本雄厚的大商家,沒有人敢冒這麼大風險。
凡此種種,究其根源,關隴、河西的許多人都認為是隴右總督喬行簡的兩個禁令,才導致了這一切,因而河隴民間咒罵喬大總督的聲音,幾乎不比那些讓黎民百姓惡毒詛咒的皇帝家奴——皇家礦監、稅使們少多少,怨恨切齒的聲音鼎沸盈天。
幸好喬行簡的運氣實在夠好,連番的勝利,不世軍功的輝煌榮耀遮蓋了其它一切不‘和諧’的雜音,而且皇朝大軍從蒙古抄掠回來的牛羊財物和奴隸,其中一部分分配補償給了隴右各地,也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民間的怨恨情緒。
河隴相對於整個龐大的帝國來說,畢竟只是一個角落而已,平民的怨恨又有誰會真正在意呢?
就在一片愁雲慘霧籠罩河西關隴的日子,在許多人愁眉不展的日子,由於河西幕府蓄意的推波助瀾,使得不僅僅是在河西,甚至在關中,雷門世家的各個支系,都積極的行動起來,以相對很低的價格,到處積極兼併收購那些破產了要賤賣還債的工場、作坊、商鋪等,同時也把那些雖然破產但是卻具有經營才能的商人、熟練的匠師、工人、僕役,極力收羅到雷門的旗下,極力的擴張,這麼難得的兼併壟斷機會,不抓住豈不是太可惜了嗎?
雷門世家雖然先行一步,佔了先機,兼併了不少讓人眼紅的工場、作坊、商行等,不過其他的地方豪強也反應不慢,迅速跟進,極力擴張自己的勢力。
大商家和地方豪強的兼併,不管他們出於何種目的,對於大批生活無著的破產商賈、工人、匠師、夥計來說,至少是解了迫在眉睫,眼前的一步急難,使他們總算有個著落,得個安身立命之所,不至於流離失所,淪為流民,激發民變,在這一點上,在地方官府上主政的朝廷父母官們也樂見其成,未作干預,以後的事情誰又能顧得了那麼多呢?
這一切的一切,基本上都在河西幕府原先的預料當中,然而大量的兼併收購,對於河西幕府來說,所面臨的錢糧缺口壓力將更加巨大,更不要說那些雷門支系的長老們,他們同樣也面臨巨大的錢糧壓力,財政危機越發凸顯出來。
實際上,在雷水平看來,這是河西幕府那幾個智囊謀士精心設計策劃的集權連環套所造成的。
這個連環套,首先是極力鼓動這些雷門支系的長老,積極地兼併收購那些破產商賈的產業,自然——這樣一來,資金原本就緊張的河西雷門各支各系,除了請求河西幕府在資金上予以支援外,也很難從其它地方挪借和籌措到足夠的資金以應付兼併需要。
這樣一來,當河西的雷門支系不得不在財政上,更加依賴於從河西幕府借貸調撥資金銀兩的時候,他們同時也就不得不在很多事項上,按河西幕府的命令列事,與河西幕府保持步調一致,這就是所謂得到金錢,套上鎖鏈!
那麼對於河西幕府而言,就更加要迫切的解決資金來源問題,河西幕府的資金本就不寬裕,甚至可以說早就欠債累累,又被總督府禁令堵住了兩條大財源,這越來越大的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