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無的放矢,應該是有什麼辦法的吧?
楊羅緩緩說道:“我看那老太監,絕不只是象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只知道一兩處窖藏。咱們一定要讓那老太監盡吐所知。咱們不是有擅使迷迭香和精通迷魂催眠之術的人嗎,你即刻帶了人去確定他所知道的所有窖藏地點。路上順便給那太監準備一付上好的壽材,做水陸道場的道士和尚也給他備好,你就乖乖兒去做一回孝子吧。”
“還有,”楊羅道:“這個事情你打算怎麼做?皇宮裡可有十幾萬人,就算知道了所有的窖藏地點,你能進得去,那麼多金銀你弄得出來嗎?”
趙小七自信滿滿的道:“只要天字秘道可以讓咱使用,我保證很快就可以確定所有的窖藏地點,並且逐步把那些金銀轉移到宮外而不留絲毫痕跡。”
天字秘道是楊羅在營建義子府地下秘道之前,已經另行開工秘密營建的一條秘道,通向西苑之內,也是剛剛完工不久。
“如果窖藏在紫禁城內,你有辦法摸進去?你這小子,是不是想在皇宮裡過一把穿牆鑿屋的癮頭?”楊羅仍然覺得風險太高。
趙小七得意地笑道:“如果是平時,手段再高,恐怕也很難在深入宮城之後,還能把大量金銀弄出來。但是現在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皇宮內的人會變得非常少,可以方便咱們行事。”
“什麼機會?”
“據我的估計,京師極可能在近期爆發一次空前的大疫,現在已經有小疫症流行。如果大疫一起,皇宮為了避疫,肯定要把絕大多數宦官、宮娥暫時疏散到京城以外的地方,皇帝、妃嬪們可能也會離開京師,到宣府或者其他處避疫,當然這個就需要我們慫恿太醫院的太醫以及供奉道士多說些嚇人的話,渲染恐怖的氣氛了。即使皇帝、妃嬪不離開京師避疫,那時候京師里人人惶恐無比,誰還來注意地底下的動靜?一個月時間,簡直可以連皇宮都搬走。”
大疫?
楊羅越聽,臉色越發嚴峻起來,大疫意味著無數生命的消逝,這可不是說笑的。
只要一想到京師到處都是亂糟糟,官懶吏疲的情形,爆發大疫也不是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京師的街道很少用磚石鋪砌,一般就是夯實的黃土泥地。京師又很少下雨,地面上的灰塵,微風一起,就刮入室內,覆蓋和弄髒幾乎每樣東西。
撲面的灰塵使人厭煩和疲倦,所以京師人多有一種習慣,就是無論尊卑,在多灰塵的季節外出,都要戴一條長紗,以遮蔽面部,即所謂面衣,即便這樣,外出歸來,兩個鼻竇仍然如煙灶一般黑突突的。
京師人出門時,一般還都要乘馬或乘坐由牲口牽拉的車,眾多牲口穿行於街道,街道上便遺留下大量的牛溲馬糞;
皇朝官府只規定了在京師東西公生門朝房一帶撒穢方便者,要問罪枷號,對於在其它街道溝渠撒穢方便者,並無處罰規定,因此街道邊不免會成為一些人的方便之處,且又無專職人員專司清理垃圾,以致京師街道頗為汙穢。
街道旁的溝渠,更是藏汙納垢,穢氣觸人,溝渠壅塞,臭惡燻蒸。
這樣一個大都市,人煙稠密,匯聚了帝國四方往來京城之人,繁囂雜處;京師街市上既多糞溲汙穢,街巷空地堆積的汙物成丘,蠅蚋蚊蟲滋生無數,每年一至炎暑,虐痢瘟疫,便相仍不絕,時時有小疾疫流行,京師人也見多不怪。
但一旦盛夏炎熱悶鬱,導致時疫大起,其情景卻是異常恐怖,往往京城內外,一人感之,全家以次傳染,人民競相僵仆死亡,以至有斷門絕戶,無人收屍的情形。
“你確定將有大疫發生?”楊羅沉聲問道。
趙小七也忙正容回答:“在我們竊賊行裡,因為要日穿百家,夜行千戶,對疫疾病患非常忌諱,所以疫疾將起時,也有一些提前察覺疫疾徵候的口傳心訣,可以讓我等在疫疾將生之時,早知趨避,預作防範。”
“這樣?看來要提前儲存一些避疫的香料和藥物才是,這個等會兒再說。
掘地而入,就算你找到那些金銀,能夠一次搬運完畢嗎?你得把你完整的方案彙報,否則我不會同意你在這個時候動作的。”
趙小七微微笑道:“堂主,我小七做事你還不放心?簡單的說來,是這樣——首先要確定所有窖藏地點,估算每個窖藏儲藏金銀的數量和放置空間,接下來是針對每個窖藏擬訂不同的處理手段,譬如有的從地底或者旁側破入地下窖室,方便的就當即偷運出宮去了;不方便的就在地底深處另掘洞室,然後將金銀全數轉移到新的洞室,以方便我們再次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