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中尚在流通使用地所有銀錠、銀錁、碎銀,完全停止使用,必須限期兌換成等值的金幣銀圓或者金券銀鈔;西北所有錢莊銀號當鋪爐房。 必須限期準備足夠數量的金幣銀圓、金券銀鈔,才能准許其開業;西北所有官吏軍民俸祿廩給。 凡是之前關領銀兩的官俸軍餉部分,今後一律改用金幣銀圓或者金券銀鈔發給;西北本地農莊牧場商行貨棧店鋪,從明年新春官府開衙辦公之日起,收支課稅都一律不得再使用銀錠、銀錁、碎銀;外地客商,必需將其自帶白銀在‘銀莊’、‘錢莊’兌換成西北流通的金幣銀圓、金券銀鈔,才可在西北買賣經營;外地客商所持若系會票,不管是銀票、錢票。 還是本票、期票,西北各錢莊銀號當鋪皆不許以銀錠、銀錁、碎銀兌現之,只准以西北銀錢總署所規定的金幣銀圓、金券銀鈔兌換;著令長史府、戶曹、度支司、稅課提舉司、銀錢總署等相關衙署會同商議,今冬和明春,西北長史府再分別核准兩界‘白銀債券’和兩界‘白銀彩票’,其發行商權由各家商業協會競投撲買,發賣券票所得之金銀收入,全部用以充實鈔本。 以上。 若有違者,必予重懲。
將本侯的意思,即刻飛傳長史府並銀錢總署知道,著即議行,不得遲違。
對了,記得催促長史府和銀錢總署。 讓他們加快之前交辦地公事。 金券、銀鈔,咱們的銀錢總署,也不要只印行那些當五十、當一百、當一千地大額鈔券。 當一兩、五兩、十兩,甚至當一錢、五錢的的小額鈔券,咱們也要印行流通。 前些日,南直隸的‘大統聯合寶鈔’,遼東的‘渤海鈔券’,湖廣的‘湖廣銀鈔’,南洋諸藩的‘三寶鈔券’,都在五大錢莊地提議下。 開始印行小額鈔券。 咱們西北也不能落於人後呀。 告訴他們,時不我待。 眼前的形勢已經不容許我們一步一步,穩步向前推進了,必須大步跨越,才能不失先機,絕不能一味求穩啊。 ”
雷瑾一口氣吩咐了若干條若干款,洋洋灑灑,揮斥方遒,看在天衣教新附之人的眼中,大抵以為他是成竹在胸,勇於決斷,然而真正的實情卻並非如此。
雷瑾所說諸條,大半都是早與長史府、銀錢總署等衙門的文官幕僚再三討論磋商,已有相當共識的方案。 其中一部分已經在西北逐步推行開來;另外一部分尚未推行的條款,也已經在做前期的籌備,譬如召集商戶‘吹風’,譬如責令錢莊業者改造其經營店面、準備鑄幣和‘現鈔’以及派員督促察驗;至於還未推行地原因,僅僅是因為還有幕僚認為‘時機’尚不成熟或者需要籌備得更完善,又或者其他因素的牽扯而暫時擱置。 如今形勢丕變之下,雷瑾卻是顧不得那許多,就是條件不很成熟,他也決意要搶在通貨緊縮危機波及西北農牧工商諸業之前,以最短的時間,強力推動目前正在逐步革新替換當中的西北通貨幣制,加速變革步伐,儘早完成對稱量銀兩的完全替換,代之以銀圓和鈔券為主的通貨,以確保西北大局地穩定。
這一次彈壓了騷亂,帝國官方慣常的善後做法,總是要有些新的施政舉措,比如頒佈新法令、平反昭雪、赦免罪囚、蠲免賦稅、勸諭富戶減租減息等等,目的也不過是借除舊佈新之機,一新氣象、安定民心罷了。 西北剛剛平定騷亂,飽受驚擾的人民普遍厭棄動亂,皆欲太平,雷瑾亦有意假借這個時機,將一些太平安定時期並不易被士庶黎民迅速接受的強制法令,順勢夾帶其中,予以頒佈推行,畢竟危機才是最有說服力的——按照雷瑾對陰謀的認知,“外部”的危機往往是上位者手中最有力的武器之一,比任何赤裸裸地暴力威脅、武力逼迫都要有效都要省力。 在外部危機地逼迫下,士庶黎民非常容易屈從上位者的意圖。 對新地“嚴苛法例”亦較為容易妥協、就範和忍耐,而在毫無危機的安定時期,這是難以想象的,就是上位者想動用暴力也要斟酌再三,官僚士庶的輿情不能不有所顧忌——因此蓄意製造或者蓄意放縱的“外部”危機,就成為歷來有為帝王地必修陰謀權術。
看著隨行女官侍從,依著他的意思迅速草擬公文。 雷瑾若有所思,感嘆一聲。 “五大錢莊,在這銀錢上頭地精明智慧,實非他人所能比也。 不服不行,不服不行啊——”
正在初審公事文書的棲雲凝清,聞言嗤然輕笑,“五大錢莊就靠著銀錢的借貸匯兌吃飯呢,能不上心嗎?整日裡就琢磨這些事兒。 就是愚者千慮,也終有一得,何況是數百年吃著錢莊這碗飯的商界巨頭呢?”
“爺倒忘了,峨眉也是開著當鋪,有著不少錢莊股子的,呵呵。 ”雷瑾微微笑道,“危機背後是轉機,如果我帝國能就此拿下斯班尼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