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金鼓響徹京城,隆隆回蕩,不斷衝撞著寢宮朝臣、內侍地心神,心驚肉跳著,哆嗦著
楊閣老、黃御史等有限的幾個人還能穩得住,只是一個個面色鐵青
其實也有一些個朝臣面白如紙,身若風中枯葉。 簌簌戰慄,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們這個時候是船到江心補漏遲了。
京城很多地方火光沖天,熊熊烈焰燃紅了半個天穹。
無數人的吼叫狂喊,乃至無意識的發洩嚎叫,夾雜著悲戧的恫哭、哀號。 隨著早上的涼風,呼嘯著,扭曲著,宛如鬼魅慟嚎,極盡淒厲駭人之勢。
沖天的赤焰紅光,淒厲的喧囂鬧騰,但是略略知曉些世事地,自然都明白那是滿城的兵卒,正在攻伐惡戰、燒殺搶掠。
殘垣斷壁中,嫋嫋黑煙直上九霄。
此時。 此刻。 宛如天地末日。
這時候,雷瑾正守侯在京郊的一處宅子。 上千名剽悍精銳的護衛已經整裝待發,準備接應京城裡打家劫舍的勾當的各路人馬,並防範可能地意外。
這些護衛,一部分是平虜侯府‘護衛親軍’編列的精銳“近衛”和軍府轄下的“強襲隊”、“秘諜小隊”;另外一部分則是從西北秘密抽調的“銳士”,包括獨立近衛軍團、火鳳軍團、幾個黑旗軍團、白虎、蒼狼兩大遊騎軍團以及西寧行營中抽調出來的 “虎賁銳士”以上階級的精銳“銳士”;還有一部分人的來歷,則更為神秘,除了雷瑾,沒人知道這部分行蹤詭秘的男男女女是什麼來歷身分。
在帝京變亂的關頭,插手其中,必須集中強大的實力以應付各種意外之變。 雷瑾深知,在帝京之亂中趁火打劫,乃是火中取栗,風險極大之舉,沒有絕對強大地武力倚為後盾,魯莽行事很可能會遭遇難以想象地挫敗,事態惡化勢必難以收拾。 而這,是雷瑾所無法容忍的。 為謹慎起見,雷瑾不僅作出了相當大地利益犧牲,借用五大錢莊和其他家族的人力人脈,還陸續從西北另行抽調了大量精幹人手秘密抵京,可以說是全力以赴,凡是能夠抽調、借用的力量都利用上了。
唯一有點特殊的人物是女皇阿羅斯的瑪麗雅公主,這位‘女皇阿羅斯’國的質子,來自西域極北之地的妖宗高手,竟然也隨隊而來,這不免讓雷瑾有些頭痛,但京城之事已經到了緊要關頭,他卻也無暇過多的去關注這位美貌妖異的異域公主。
晨光映照在長長短短的兵刃刀槍上,散發著冰霜一般的水光寒意。
雷瑾的眼神也像刀刃一樣的冷森酷烈,神態卻又是那麼安詳自若。
蹄聲隆隆,一名諜探飛騎而來,遠遠地揚動手中的紅布條,如同火焰飄搖著,有心人甚至可以敏感的發現,那名諜探揮舞紅布條的方式有些古怪,依循著某種特定的軌跡——這是事先已經約定了暗號,紅布條標誌著一天一夜的趁火打劫及密集轉執行動已經大體結束,現在已進入最關鍵的轉運收尾、逐步撤離京城的階段。
雖然不少金珠財貨和一些“指定”的外朝官員已經連續轉運出城,但西北“招攬”裹挾地一些人才(主要是六部等衙署中日常辦事的低品秩官吏、二十四監衙門目前未在宮中應值的匠戶人家、某些擅長某種技藝但近期並未住在皇城中應值的宮廷供奉等等)也需要儘快轉運出城。 若等到京城中角力的雙方分出最終勝負,那時再將這些‘人才’轉運出城的秘密活動將面臨極大的困難和阻礙,即便雷瑾事先想方設法動用了很多人脈和人力,儘管雷瑾為此做了最大地努力和利益犧牲,甚至為此不惜代價以強力手段控制了京城黑道幫派中的三個,也仍然面臨人手短缺地窘境,以致還有相當部分的金珠財貨不得不暫時秘密掩埋和藏匿。 留待他日另行處置,一切的一切都必須讓位於對“人”的轉運。 這其中還包括了趙小七秉承賊不空手的行規,順手牽羊挾帶出來的那些“私貨”——那些不幸被平虜侯覬覦著的倒黴宅院,那些勳貴大臣府邸中地美麗女人。
按照預先的籌算推演,在收尾階段,需要強大的力量押陣接應和警戒防備,以免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但是。 這事先約定的暗號,在其表面含義之下,其實還隱藏著另外一層不為人知的意思——諜探以約定的方式,依循著某種特定的軌跡,一遍一遍揮舞的紅布條,這暗示著“當今天子已經龍馭殯天,京師局勢即將劇變”地隱晦訊息。
事實上,雷瑾不只一個訊息來源。 他能夠從另外的絕密渠道知悉京城的一些動靜,比如在這個時候的京城,惡戰交鋒的雙方首腦,似乎都有意地避開了‘皇帝’駕崩這一事實,雖然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