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神情動態有異有同,雷瑾對之洞若觀火,笑道:“我們三五年內,是沒有實力在雲南方向大舉用兵的,不是兵力不夠,而是我們的物力、財力支撐不起兩面開打,多處開花。 三十六計,本侯只有一計,借力打力而已。 南進用兵,爾等要有四兩撥千斤的雄心壯志。
雲南十幾萬兵力,如果運用得法。 以一頂百,南征西戰足矣。 班定遠憑三十六騎,縱橫西域,鎮懾諸國,爾等十幾萬兵在手,實在大可不必憂心。
本侯說地話,也不一定對。 大家群策群力就是。 本侯是這樣想,南進一定要做長期的打算。
這一。 老話說得好,先禮後兵。 譬如我們秘密遣使,聯合八百大甸、南掌、大古剌、底馬撒等軍民宣慰使司的力量,逐步孤立緬邦甸的東籲王,一法也;與東籲王他隆結好,修築驛道以通緬邦甸,徐徐圖之。 也是一法;總之不必拘泥於成法,況且東籲王的實力到底如何,諜報尚未詳盡。 本侯想著,此時妄動刀兵,不為妥當。
我們不是打一仗就算了,是要在南邊站得住,站得穩。 這個意圖,你們要領會明確。 所有軍政方略都要從長遠考慮。 一文一武,才是戰勝攻取的全勝之道。
這二,從雲南抵達大海之濱,本侯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不管是修好議和還是大動干戈,也不管你們是合縱。 還是連橫,這貿易商路必須給我打通了。
第三,本侯要的是海路貿易,港口、船廠、水手,都不能少。 ”
王金剛奴、明石羽、韓太湖等人眼中光芒閃動。 雷瑾地話,既是下了死命令,但也是讓他們放手大幹,他不從中多作牽制的意思。
王金剛奴開口道:“從兵要秘檔所記載地諜報上看,如今緬邦甸的東籲王室實力不弱,國富民強。 卑職愚見。 不妨先遣使要求東籲王答應大修驛道。 置驛通郵,以利雙方往來通商。 若其不允。 再名正言順的作進兵之謀不遲。 再則,雲南諸土官、土司尚未完全馴服,恐為內患,目前大舉用兵尚非其時也。 ”
“王大人此言有理。 ”明石羽笑道:“不過,侯爺要的是控制在我們自己手裡的海商船隊,至於這雲南蠻部各族,大可以徵調或是招募,以利誘之,只要抽空了蠻部的青壯以南進遠征,光剩下雲南一些個土官、土司,能鬧騰出什麼花來?”
“明大人,財帛動人心,只要有足夠的好處,不愁那些蠻部土司不來。 ”韓太湖笑道,“但具體怎麼操持,還得商量。 ”
明石羽呵呵一笑,“這幾天下官也琢磨了一番。 一是要徵召土司統率地土兵,一是要在土司的奴隸身上做點文章。 ”
轉戰雲南期間,曾經將土司奴隸武裝起來,以之攻城拔寨,得心應手,所向披靡,明石羽由此嚐到了甜頭,因而非常自然的想到了要在奴隸身上再做些文章。
雷瑾微微點頭,笑道:“你們怎麼去辦,本侯不管,時間現還是比較充裕的,可以慢一點。 不過,與雲南地方的政務,與雲南土官、土司有關的事,只要與雲南相關,不管什麼事,你們掌兵將帥都要儘可能多與閻大人、谷大人一起商量著辦。
南進用兵,利益均沾,責任共擔,無論尊卑,大家都有份。 這得來的礦山、土地、人口、金帛,怎麼分配,屬誰所有,都有時間商量,不急。 怎麼鼓動蠻部,徵調、招募,那都是你們的事,報備上來也就是了。
本侯有點擔心地是,你們三路人馬,如何協同,如何呼應,如何分進合擊?‘分不分,為縻軍;聚不聚,為孤旅’,這是一個問題。
另外,徵召或者招募的蠻部夷民,怎麼化他為我,從心裡認同華夏,也是個問題。 本侯會調派一些幕僚官吏幫你們解決。 比如在雲南設立少年營、義學等,教導他們讀書習文,可能是一個辦法。 你們平時要多動動心思。 ”
“侯爺說的極是。 ”張宸極笑道,“如今塞北即將用兵,這南邊的事情,侯爺是無暇多顧了,你們雲南的軍政官員,做事要有一力承擔的氣魄,但凡事也還是要小心謹慎才是。
海路通商,其利極大,南進方略,關係我西北將來甚巨,諸位切切不可輕忽。
眼近幾年,首要之務,在己則練兵、儲糧,對外則知彼、伐交,放開手去做。 你們有什麼需要,軍府能夠做地。 也不推辭。
自古用兵,先知地利,按圖而示方略,兵家之要務也。 既然打算南進用兵,這緬邦甸,還有周邊地一干宣慰司,舉凡其山川遠近、險要所在、地理、氣候、人情、風俗、政制、歷史、物產、戶口、戰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