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類。 任何一個具備理智的人類。 都會計算利害得失以定奪自己的行為取捨。 雖然雷瑾並不忌諱殺戮,且不憚於殺戮。 但殘酷殺戮固然有震懾人心的聲威和效果,其種種的不利甚至是有害的弊端卻也是顯而易見,他不能不注意這方面的問題,殺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殺死何健地十六個兒子,雖然容易之至,卻不利雷瑾聚攏人心,也將影響他的尋歡獵豔,同時也將使他失去挾制北氏的一個籌碼,因而在公在私,兩方面都不符合雷瑾的利益,無論長遠,還是短期,皆是如此。
那麼,將這些小孩子收做假子,也就是唯一的最好抉擇。
雷瑾銳利森寒的目光逐一掃過,詭秘威猛地氣勢迸發,威懾全場,金石書房之前,一時森寒無比,鴉雀無聲。
頃刻之間,何健這七個金童般俊秀的兒子已是牙關打戰,索索發抖,面無人色,幸而雷瑾一發即收,不再為難他們。
北氏臉色微動,卻又欲言又止。
走到何鼎面前,俯視著這個少年,他現在還是何府的嫡長子,但過幾天之後,他也只能是雷瑾的異姓假子之一,雷瑾未必會虐待他,但此後地位比之現在,一落千丈是無疑的了。
何鼎顯然是被雷瑾剛才凶神惡煞一般獰猛兇厲的形象嚇著了,面對雷瑾的注視,不知所措,目光甚至有些畏怯退縮。
雷瑾皺了皺眉,摸了摸何鼎的頭,忽然回頭對北氏道:“本侯欲諸子兼習文武,夫人意下如何?”
“但憑侯爺安排,奴家等無不從命。 ”北氏毫不猶豫。
雷瑾想了想,便說道:“這事且不著忙,到時本侯自有處分。 走罷。 ”
玉靈姑、馮燭幽、燕霜衣等不著痕跡的交換了一下眼色,雷瑾在何鼎身上這麼一摸,北氏不知深淺,她們卻知雷瑾已經動了點手腳,用以測試何鼎的資質和根器。
這幾個小孩兒,雖是錦衣玉食地富家少爺,但資質都還不算差,若是教導得法,習文練武都能有所成就,且年紀尚小,善加誘導,即可令他們奉令唯謹,不敢二心。 彌勒教地後備人才,就是這樣作育培養出來的。
但雷瑾不說,她們自也冷眼旁觀,守口如瓶。
成都地街市依然繁華,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彷彿幾天前的刺殺騷亂事件未曾發生過一樣。
四川執政府的安民告示,還有〈邸報〉、〈轅門抄〉、〈成都小報〉、〈工商報〉等新聞報章地抄報。 都表明騷亂源起於一樁針對平虜侯和執政府獨孤執政的未遂謀刺事件,幸而賊人訊息錯漏,只探聽到了一點執政大人的行蹤,刺殺失敗。
執政府右參議何健因懼怕賊人而知情不報,事發後畏罪自盡,罪及妻孥,財產抄沒;另外還有若干官吏牽連其中。 據說要等平虜侯抵達成都之後,親自審問定罪。 一時間。 街談巷議,各種各樣的議論、猜測紛紛出籠。
世間的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只能暗地裡猜測、解讀,卻永遠得不到接近真相的答案。 雷瑾已經抵達成都的真相,就這樣技巧地掩蓋了起來,不為大多數人所知。
雷瑾在等待雲南、貴州的幕僚官佐到來成都,以共商軍政大計。 也是在療傷祛毒,同時了斷和準備一些事情。
何府流觴亭上,雷瑾閒坐,品茗觀戰,身後除棲雲凝清、翠玄涵秋、倪法勝、倪淨淵、馮燭幽、燕霜衣、柳依依等十數人之外,雷何鼎、雷何鼐等新收地十六名假子俱恭立在後,何如雪、何如霜、何丹、何彤等明豔少女亦隨侍在側。
流觴亭下,青磚砌地。 兩條人影,兔起鶻落,對陣交鋒。
劍光矯如神龍,盤繞飛舞,凝霜以‘無臂狂斬’心法駕馭她那口闊大長劍,向玉靈姑發動水銀瀉地一般的進攻。 劍勢兇猛,狂野無倫。
玉靈姑手中一口劍乃是得自雷瑾武庫中的利劍,名為“桂魄秋露微”,此時劍光縱橫,忽生忽滅,繁密如雨,瑩圓如露,輪轉如月,堪堪敵住凝霜的攻勢。
玉靈姑主修彌勒教‘明王訣’,躋身於彌勒教‘天師品階’。 本就是彌勒教中有數的高手。 功力精湛,近年更兼修了護衛親軍流傳的‘月舞蒼穹’現有四十二部心法中的‘般若’、‘心齋’、‘涅槃’三部上階微妙法門。 修為更進一步,這時與凝霜對手,凝霜雖然大開大闔,強攻硬打,卻也不能撼動玉靈姑地陣腳分毫。
雷瑾新收的假子,何曾見過這等驚險華麗,刺激無比的爭鬥較技場面,一個個屏聲靜氣,瞪大了眼睛,生怕漏掉了一個精彩瞬間,但他們現在初學乍練,多半還只是外行看熱鬧的層次,根本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