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若弼微笑頷首,說道:“張詠將軍要言不繁啦!”
“不敢。末將以為,動若迅雷,出其不意是策劃此役之兩大要領。我等四人為哈密王疑忌甚深,小股出動還可遮掩,若大規模調動兵馬將很難瞞騙過哈密王的諜探,似不宜作為奇襲哈密城主力,如何奇襲哈密,還得好好合計合計。”
“張將軍說得有道理。”馬啟智笑道,擊掌叫人取了哈密地圖到中軍大帳來,鋪在地氈上,讓雷天星、雷火仝、張詠、蕭寒幾個輪流講說哈密各處地勢、駐兵情況。
馬啟智這中軍大帳旁邊軍帳中隨時有當值吏員、護衛等在其中當值,都是他的心腹隨員,貼身衛士,雷天星、雷火仝、張詠、蕭寒在一頭對著地圖細說,他這大帳中的親隨便在一旁詳細記錄。
郭若弼圍著大圖打轉,端詳著整副大圖,仔細的盤算著利弊。
馬啟智瞄了瞄地氈上的大圖,慨然拱手道:“郭爵爺若是擔心,愚雖不才,願率西寧軍團奔襲哈密。”
郭若弼搖頭,手一揮,哈哈大笑道:“好鋼用在刀刃上,西寧軍團還有更要緊的事,無需浪費在哈密城下。再說,西寧軍團扼守星星峽,必然是哈密王諜探窺視的重點之一,就是要動,也得做好諸多佯動之舉,若只為奔襲哈密一城,有點小題大做了。再說這哈密王只是我們解決哈密的一個方面,哈密的地方部族勢力如何解決,還要仔細思量。”
這哈密王原本是成吉思汗黃金家族直系察合臺後裔,是向帝國朝貢的外藩,名義上依附於帝國,其地主要有三大部族居住——回回、畏兀兒、哈剌灰(蒙古人的一支)。這三大部族皆有自己的頭目,互不統屬。帝國朝廷對三部族的頭目也是分別授職,讓他們從屬於哈密王。然而隨著哈密王室勢力衰敗,地方貴族勢力日趨強悍,哈密王很難對三大部族實行有效控制,之所以雷天星、雷火仝、張詠、蕭寒假扮蒙古小部族投靠哈密王能夠很快被接受並在哈密立足,也正是因為哈密王有不得已的苦衷,想利用同為蒙古人的這層關係,借力打力,借外力壓制哈密的地方貴族勢力,尤其哈密回回、畏兀兒的上層人士與土魯番勾結緊密,哈密王雖然對此心知肚明,卻無可奈何,全因其實力不濟,情勢不由人也。
馬啟智笑道:“郭大人敢是忘了?都督大人在青海安多施行之法可以借鑑。”
郭若弼恍然醒悟,不禁感慨:“慧之兄思慮敏捷,老夫竟慮不及此!可知這統軍征戰之事,確實要跳出戰局,慮事及於戰場之外,方是將帥大才。”
說罷郭若弼不禁大笑:“以老夫之愚見,他日慧之兄必成西北柱石,出將入相,即或繪圖雲臺、凌煙也不甚難矣!”
馬啟智拱手連道不敢:“公謬獎也,弟愧不敢當。”
郭若弼大笑道:“何謂謬獎?得將軍此言,猶如驚醒夢中之人,這令老夫為難多日之事,卻得慧之兄一言而解。如此,老夫襲取哈密的全盤方略便可定下,現在就只剩下如何擘畫具體的奔襲路線,徹底拿下哈密全境了。”
“只剩下?”雷天星、雷火仝、張詠、蕭寒異口同聲同時問道,這老將軍也太那什麼信心十足了吧?
“你們來看,老夫之意,便是同時動手奔襲這幾處地方。”郭若弼在哈密地圖上指划著。
眾將一看郭若弼手指劃過的幾處,就已經知道郭若弼的意圖,以雷霆萬鈞的絕對優勢,擒賊先擒王,一舉端掉包括哈密王在內的幾個地方貴族勢力,徹底將哈密的上層抹掉,這樣一來,土魯番潛藏在哈密上層的複雜關係勢必土崩瓦解,無計可施。
這個老將軍,果然是出手老辣刁狠,要就不做,要做做絕,要把哈密的地方勢力連根撥,斬草除根,夠狠夠絕,而且還不止此,郭若弼後面一番話讓這幾位殺人如同家常便飯的將領也感到後背一陣涼嗖嗖的:
“若能將哈密拿下,則敦煌行營必定前移至哈密,那麼與其磨磨磯磯,耗時費力的想辦法讓哈密之人歸化帝國,不如徹底將哈密各方勢力連根撥起,這舊瓶子裝新酒,其實也不錯。不過,這個問題,長史府要頭痛了,移民實邊可是個大問題。”
郭若弼若無其事的說道,眾將恍然,這就是郭老將軍所謂的‘跳出戰局,慮事及於戰場之外’的真實含義了,還真是慮事於戰場之外呢,連長史府、軍府都讓他給‘算計’進去了,敦煌行營前移至哈密,軍府必然要調一部分守備僉兵出嘉峪關,守備敦煌行營離開之後從嘉峪關到星星峽之間廣袤土地上空出來的一些險要隘口關津;而哈密各部族民,尤其是哈密回回和畏兀兒人怕是十之七八將要內遷,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