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李大義雖然得天獨厚,藉助於李氏洗髓築基秘法,修為不同於一般,但最多也不過與戒律會‘伏魔金剛’‘誅邪真君’之類的高手比肩,與十三峰中人逼近天人之境的修為還是頗有一段難以逾越的差距。李大禮能夠與戒律會聽梵大師拼得兩敗俱傷,又還能率教眾在眾多戒律會高手的追殺下全身而退,這明顯比李大仁、李大義高出一籌。
彌勒教的內訌,這應是最直接的誘發原因之一。”
雷瑾微微點頭,玉靈姑此言不無道理,人性就是如此,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無論是從自身利益的考量,還是人性的貪婪和嫉妒,都難以容忍自己的主要競爭對手特別突出的崛起以及超越,出現這種情況,如果原本同屬於一個陣營,那麼內訌是很難避免的。
彌勒教內訌不過是幾十年積累下來各派矛盾,終於找到了機會爆發出來而已,誘因之一恰好就是在突然的‘變故’中,李大禮顯示了他極強橫的一面,而當時李大義在帝國南方發展的勢力又遭到戒律會和幾大豪門家族的沉重打擊,北方的李大仁一派也在帝國流民縱橫爭戰的戰事中損失不小,此消而彼長,實力對比的突然失衡,使懼怕於李大禮‘強’勢的李大仁、李大義兩人,根本不用誰來遊說或者提醒就形成了聯手之勢,謀圖壓制削弱李大禮一派的勢力,而在李大禮不肯忍讓的情況下,內訌又怎能避免?
“對了,那天后來出現的一群神秘人可曾查出來歷?”玉靈姑問道,雷瑾雖在養傷,卻也有許多軍政方面的簡報需要他過目知曉,對各方面情況的瞭解可不是整日呆在軍營中的她們倆可以比的。
“秘諜部根據蒐集的種種跡象,目前認為最大可能是戒律會的人。”雷瑾雖然淡淡的說道,顯得若無其事,但是眉宇之間隱隱似有一股陰森煞氣凝聚,一旁的馮燭幽心裡暗自打個冷噤,也不知道怎麼了,這一次在山西的變故之後,馮燭幽在內心裡便有點畏懼雷瑾,不敢違逆雷瑾的意志,這在她這種煉氣有成,心志堅韌,素來高高在上的彌勒高手身上實在罕見。
雷瑾瞥了馮燭幽一眼,又道:“秘諜部曾經找到某處剛剛掩埋的幾具屍體勘驗,最後他們估計是彌勒教的人。也就是說,最近的幾天彌勒教仍然在山西各地頻繁活動,據諜報,現在錦衣府、鷹揚衛等皇家秘探大部分仍然在太行山區,晉西南活動頻繁的只有戒律會和彌勒教了。”
雷瑾不再說話,低頭專心吃著羊肉血羹,不消多時,一鍋羹湯全部下肚,玉靈姑、馮燭幽兩女也收拾鍋碗湯匙出帳而去,象是盡心盡力的侍女,誰見到這一幕都難以相信這兩位曾是叱吒江湖,夢想推翻帝國皇朝的巾幗英豪,朝廷眼中的反賊逆匪,而出身於豪門權貴官商世家的雷瑾卻與這樣的反賊逆匪同處一帳,本來應該冰炭不同爐的兩類人卻和睦相處,也算是他處所無,一般人難得一見。
雷瑾現在的內傷已經有所起色,而外傷幾乎已經收口癒合,其他傷號的傷勢也有所好轉,能夠經得起長途車馬勞頓了,明後日就可以拔營起行。
再看了一會兒近期的軍務簡報、政務簡報、諜情簡報,雷瑾又細細看了一下內記室和長史府、軍府合作編篡的〈形勢匯篡〉,這〈匯篡〉不同於各種軍政簡報以事件為主每三日或五日或十日一報的事務要覽,而是匯總篡寫的一個長時期各種形勢的消長盈虛,軍事形勢、政局形勢、國計民生形勢、互市商貿形勢、四邊敵友變動形勢、內部形勢等等,包括函蓋極廣,力求從全域性大勢上加以把握形勢走向,最短的是一個月的變動,最長的目前是一年,雖然也涉及許多機要事件,但主要著眼於全域性大勢,目的就是以此更好的方便包括雷瑾在內的西北幕府的高層軍政官員決策,使他們在決策時較好的把握形勢,做好應對、應變的長遠打算。
譬如這最新的〈形勢匯篡〉上,就提到在遙遠的南洋諸國,因為廣西巡撫張德裕和東南沿海的海盜群‘海天盟’的積極強勢介入,各幫一方,攻伐不休,南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熊熊戰火已經燒遍好幾個王國,而海天盟甚至還拿了暹羅王國的大筆金銀糧食在南洋暹羅灣附近海面與日斯巴尼亞人打了不大不小的幾戰,各有勝負,而安南的鄭王和阮王,無論哪一個都已經是騎虎難下,各自的王京被對方洗掠一空,不打到筋疲力盡,短期看是難以罷手的。這南洋的戰事,是否會對萬里之外的西北幕府產生影響呢?若有,則利弊何在呢?雖然〈匯篡〉裡只有不多的幾句疑問,卻能夠引人思索,這也是於無形中磨練官吏的手段之一。
一般的官員,由於其接觸機要的有限,恐怕再有想像力也難以在事情大白於天下之前想透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