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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部分

而就這樣一個在勝利光環遮掩下的危局,此時西北幕府和平虜軍卻都在忙著準備過年,並沒有多少人意識到這一點——

即以雷瑾來說,他年前有一撥兒婚禮吉期,年後還有與孫氏的大婚禮,這籌備之事雖然自有下面的人著手籌劃,但仍然有很多事需要雷瑾拿定主意。除此之外還有一大串的酬酢宴請,另外還有給遠近親友的年節禮物都需要陸續交寄,遠在江東的親友,禮物年片之類早在閏十一月就已經開始寄出,譬如給司徒老太君就準備了陳放十年以上的山西老陳醋(藥用),雷氏大酒莊釀造的葡萄酒,從西域販運過來極珍罕的法朗思葡萄燒酒,河西玻璃作坊‘水晶宮’出品的上品玻璃器皿,琉璃作坊‘琳琅軒’出品的上品琉璃器皿,陶瓷作坊‘青帝堡’出品的上品陶器、瓷器,玩具作坊‘天工樓’‘七巧閣’出品的各式花樣玩具,印書館的精裝書籍、彩印年畫、曆書,河西的馬匹、毛毯、掛毯、玉器,四川的蜀錦、漆器、丹砂、茶葉、極品藥材等等,其他親友也是各各有差皆備有饋贈之物,這些有綠痕、紫綃等人經手,自然是人人有份,無一遺漏,卻也需要雷瑾一一過目;而除了饋贈親友的禮物,京師之中也有大把需要關照送禮的人,上自名義上的‘義父’當今皇帝陛下,內廷掌權的‘乾孃’皇貴妃展妃、周妃、顧妃以及諸多太監中官,到外朝內閣六部天下兵馬都督府都察院,自然也少不了青鶻、獒犬、駿馬、玻璃、瓷器、絲綢、皮毛、金銀等應用貴重禮物,按雷瑾的話說就是提前祭拜京師裡的一干灶王爺,拿金子銀子‘伺候’著,封住他們的眼睛嘴巴耳朵,尤其是在西北幕府自作主張進兵雲南布政司,這銀子錢就更不能省了,白花花的銀子可是好東西啊,“天上”有人說好話,雷瑾也才能放開手腳恣意行事,那些個銀子也權當是暫時存在京裡罷了。

而軍府、長史府等文武高官都在忙各自一攤公務,這忙起來都沒有什麼空閒,腦子根本空不下來仔細審視一下形勢的微妙變化,而且雲南離西北幕府的中心地帶也實在太遠了,即使軍府的謀士們從各種彙集起來的滯後訊息中察覺到什麼,等最終做出決定,然後再傳達到前方,傳達到已分散到雲南省各府各縣的前方部隊,然後再收攏集結必要的兵力,這再快再快也不是十天半個月內就可以轉換完成的,尤其雲南省的地形道路,使兵力的調動集結受到很大限制,比起北方平原要困難和緩慢得多。雷瑾和軍府在後方遙控前方戰事,因這種方式而出現這種情況也是無可避免的,只是時間遲早而已。

無論是劃一指揮提調,還是輜重糧秣的充足供應,又或者是軍事部署的井然有序配置得宜,平虜軍的南征之役在這幾方面都存在著極大缺陷,一旦遇到對手強硬的反擊,失敗也幾乎是必然,何況先期的連串勝利讓南征將士變得普遍驕狂,而驕兵從沒有不吃敗仗的!

現在,連這滇南獨霸一方的大土司沙定洲都已然蠢蠢欲動,極力想窺視出平虜軍的動向,平虜軍卻還幾乎是懵懂不知,兀自沉醉在開初這一連串的勝利中呢。

窩在小飯鋪裡竊竊私語了半天,沙定洲抹了抹滿嘴巴子的油,這才招呼著連襟湯嘉賓起身出門。

酒足飯飽,大模廝樣地走在臨安府城的大街上,遠遠的望著城頭那飄揚的雷字大纛,還有那一面‘猴頭旗’,沙定洲冷冷的笑了。

一個小宦官心驚膽戰地跪在地上,身子在瑟瑟發抖,他剛剛端上來一碗銀耳燕窩羹,也不知道門滄海哪根筋不對,突然站起身來,小宦官猝不及防差點沒把整碗銀耳燕窩羹給灑了,雖然最後勉勉強強穩住,但這在黔國公面前是絕對不允許的大不敬,小宦官自然是嚇得魂飛魄散,馬上遠遠的退開幾步,托盤放下,就跪在地上等著門滄海發落。

想到這個把月被脾氣暴躁的門公爺杖斃了好幾個太監宦官,那不類人聲的慘嚎,那血肉模糊的下半shen,這小宦官就不寒而慄,今天要是公爺心情不爽,他的小命就完了,就交待在這裡了,卻是正好有緊急軍報送到,門公爺暫時還顧不上發落他,這卻讓個可憐的小宦官一顆心七上八下,沒個著落。

門滄海哈哈大笑的聲音鑽入小宦官的耳朵,“狗才,給本公滾得遠遠的,不要在這裡礙事。”

“奴婢叩謝公爺不罪天恩!”小宦官喜出望外,磕頭起來急急端了托盤疾步後退,然後無聲無息的轉身退出門滄海的臨時書房,帶上門,小宦官這才抬起衣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重重的喘了口氣,好不容易的揀回小命,逃出生天,猶有餘悸,欲笑而似哭,又帶著幾分慶幸不已的傻笑,這時他隱約聽到門滄海在書房內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