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想錯了,她這時根本無法控制,而這時卻沒有一個夠實力的人幫上她一個小忙。
平時辰光,要麼是尼法勝,要麼是棲雲凝清與她編為一組在雷瑾身邊護衛,如果她有什麼異常,無論如何是能夠適時施以援手,幫上她一把的,讓她能夠緩上一口氣,就不至於顛狂入魔,墮入萬劫不復之境界,然而今兒實在特殊,她們每一個人都被分開送入到各個洞房了,不會有人也沒有人敢特別的窺探關注她的不妥狀況。
翠玄涵秋在痛苦和矛盾的顛狂中煎熬掙扎,驟然間整個寬闊無比的新房中都充滿了凌厲無比的森冷氣芒。
翠玄涵秋並沒有出劍,仍然靜靜坐在床沿。
她的七尺繞指柔也沒有隨身佩帶,畢竟新婚之夜,帶著一口兵刃兇器,無論如何是不祥的。
然而,翠玄涵秋已經不需要出劍,她的整個人實際上就是一口絕世狂野的兇兵利器,有劍在手也好,無劍在手也罷,差別不大,出手必定絕殺!
整個紅光氤氳的新房陡然間寒氣逼人,狂亂無序的無形氣機如同翠玄涵秋的狂亂情緒,瘋狂飛舞,無聲的縷縷罡風充斥在新房的每一寸空間,匯成浩浩蕩蕩龍捲狂飆,烈烈如火的凌厲劍意,狂野飆揚,奇怪的是卻沒有什麼器具被損毀。
翠玄涵秋也不是坐等心魔反噬的主,逼於無奈,急中生智,在千鈞一髮瀕臨絕境的剎那,將顛狂的心魔化為狂野的劍意,將狂野的劍意酣暢淋漓地以峨眉亂披風劍式全力釋放,反正這新房中並沒有旁人,她亦毫無顧忌。
意在劍先,氣隨劍行,單純的劍意被有意釋放出來,對於木石器具等陳設死物並無太大妨礙,除非是意與氣合,或者完全無控,才會出現在劍芒所向無有孑遺的情形。
當然,新房中無知無識無痛無覺的陳設死物可以無懼翠玄涵秋釋放出來的凌厲劍意,活人可不一定做得到了,在這時候任何活生生的人想靠近都有很大難度,有血有肉的活人會恐懼,會虛弱,會頭痛,會驚慌,在暈厥,會有七情六慾,在那種令人驚心動魄,心神紊亂的劍意麵前,天下間能抵擋住這股兇厲劍意侵蝕的人已經不多,要想壓制住心魔失控邊緣的翠玄涵秋,更是少而又少。
翠玄涵秋所面臨的詭譎危局,既是她的劫難,卻也是她的機會,一旦成功挺過去,修為自然又精進一層。
劍意洶湧,氣機無形,翠玄涵秋苦苦的咬牙硬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翠玄涵秋不敢鬆懈,劍意洶湧不絕,向外湧發,她寧可力竭昏厥,也不願意成為被心魔控制的行屍走肉,要是那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輕盈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翠玄涵秋冷汗涔涔,心頭唸叨著:“千萬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
翠玄涵秋這時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將狂野的劍意束縛在新房之內,不使外洩,但實在已經沒有力量不去傷害任何突然出現在新房的‘闖入者’了。
一旦有人在這時貿然闖入新房中的‘劍圈’,牽動了蓄滿的氣機,她只要一個控制不住,那狂野無匹的無形之力便如高山滾石,洪水決堤般引發出來,翠玄涵秋前面苦苦掙扎所作的諸般努力都將前功盡棄,盡數付之東流。
然而翠玄涵秋越怕什麼越來什麼,那輕盈的步聲猶如黃鐘大呂般一聲聲敲打在她的心坎上,一點點將翠玄涵秋送入絕望的境地。
輕盈的步聲一步一步行來,其行走的方向和目的地,落在翠玄涵秋靈敏的耳力測聽下,已經可以判斷出來,來人十有八九是向這處新房而來。
這讓翠玄涵秋心焦如焚,從唸叨“千萬不要過來”到改成唸叨“慢些走,慢些走。”
只是一瞬間,翠玄涵秋只覺得裡外幾層衣服都被汗液浸透了,這種龐大的壓力讓她不顧一切,情急之下,豁了出去,拼命地催發劍意,希望能在心魔力竭之際,可以重新使一切歸於平靜
氈簾子被打了起來
“吱呀——”外間的落地雕花門被人推開
翠玄涵秋心頭氣苦,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來人回身關上了落地雕花門
翠玄涵秋聽到了輕盈的步聲、關門的聲音、寒風透過簾子縫隙吹進屋內的聲音、外間正廳的燭火輕輕閃動慢慢燒灼的聲音
來人似乎帶了什麼東西,先走到一處地方駐足,在翠玄涵秋的記憶中,那個地方應該是一張花梨圓桌兒
來人擺放了一個不太輕的東西在那張桌兒上
是攢盤還是食盒?應該是食盒吧
然而那令翠玄涵秋越發絕望的輕盈步聲終於一步步向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