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護衛親軍和近衛軍團的軍團旗還是首次亮相,卻可能是雪原上最惹人注意的軍團旗了——
護衛親軍的認軍旗,黃金牡丹迎風盛放,弧形彎刀交叉拱衛,天香國色和殺氣嚴霜形成強烈反差,想讓人忘記都難;
近衛軍團的認軍旗,閃電霹靂,柔韌薔薇,霹靂與薔薇共舞亦是獨樹一幟。
其他的日、月、星、辰等各色旗幟各有其用,不必細表。
屏息靜聽號令候命出擊計程車兵牽馬而立,在雪原上站成黑壓壓的一片,軍容肅穆威武,目光中蘊藏著狂野熾烈的攻擊yu望。
弓刀槍盾、硬弩鏢槍、子母炮、掣電銃
諸般兵器默默積攢的殺氣,正等待著爆發的那一刻。
唯一緊張忙碌的除了不時飛落飛走的軍鴿,就是穿梭往來的探馬傳騎。
中軍移動,旌旗如雲。
探馬已經遠遠的派出兩三百里之遙,袞必裡克(吉囊)轄下的遊騎擺開陣勢。
數個萬人隊,如同草原上星羅棋佈的海子,散佈在廣袤雪原,鷹犬前驅,迂迴包抄,分進合擊,層層推進,蹄聲雷動,旗鼓號角響徹草原。
狼頭大纛下,蒙古右翼濟農袞必裡克披掛整齊,一身棕黑色的皮製鎧甲,皮製頭盔上雪白的盔纓隨風飄揚,如同旗幟一般。
吉囊一腔的濃厚殺意,都化作了縝密的部署。
誠然,河隴幕府一系列的欺騙、佯動,使得吉囊的十餘萬精騎集結起來比較倉促,但吉囊常年征戰磨練出來的敏銳洞察力,還是讓幕府的欺騙佯動未奏全功。
而且遊牧總是需要依靠互相的協作和遵守一定的組織紀律,故而草原遊騎來之則能戰;草原遊騎的集結遠比農耕民族要來得簡單而迅速,他們不須要繁雜而長期的招募、操練、熟悉攻防陣式、準備輜重糧草等等;草原的遼闊又提供了足夠的迴旋空間,也不怕被人截斷糧道和後路什麼的,除非被重重包圍。
所以,幕府雖然預有準備,且集結了偌多軍團,與吉囊所部相比優勢也並不明顯。幕府總兵力甚至還稍遜韃靼人一籌,就算精銳的萬人隊,雙方大致相當,吉囊這邊至少還有俺答的土默特騎兵隨時可能參戰助陣,仍然zhan有相對的優勢。讓吉囊唯一想不通的是,幕府為什麼一定還要在這時候和自己打一場並無十分勝算,甚至有可能會兩敗俱傷的戰爭?
不過,這時候其它什麼都不重要了,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由戰場上的勝負來決定了。
跨下戰馬撒開四蹄飛奔,手中的蘇魯錠長矛在凜冽的寒風中舒展著嗜血的yu望。
身後是身經百戰的勇武戰士,還有什麼是不可戰勝的呢?
蘇魯錠長矛斜指前方,吉囊長嘯催馬,宛如旋風一般捲過雪原,無數勇武的戰士呼嘯著跟隨其後,激起雪塵四濺,騰舞不歇。
幕府的騎兵軍團從編制到作戰套路其實近似蒙古人,並不追求堂堂正正的列陣鳴鼓而攻,而是左右迂迴穿插包抄,圍而殲之,聚而殲之,鯨吞蠶食,對敵方有力而致命的打擊,多半來自側後方的鑿穿突擊,正面迎擊部隊多數作為誘餌和牽制來使用。
以正迎,以奇勝,倒也暗合了孫子兵法。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兵聖的名言倒並不是對所有人都有效的,戰場情勢本來就詭譎多變,敵我雙方的佯動、偽裝、欺騙、隱真示假、隱強示弱,種種詭道百變不窮。要想絕對的知己知彼,本來就很困難,何況是在瞬息萬變的戰場?
而且有時候即使清楚地知道對方將要怎麼做,但也不一定就可以破解掉對方的部署,否則贏得一場戰爭也就太容易了。
幕府對草原的情勢已經有相當深入的瞭解,而吉囊對河隴也不是浮皮潦草的泛泛了解,但是瞭解歸瞭解,上了戰場,雙方還是得親密接觸,碰上一碰。
首先遭遇接敵的是白玉虎率領的白虎遊騎軍團,五里之外,雙方都開始策馬揚鞭,逐漸加速。
咚…咚…咚咚…咚咚咚
沉雄的戰鼓如雷神咆哮,一聲聲的在雪原上轟鳴;
高昂的號角如風伯震怒,掀起天風海雨般的聲浪;
雙方旌旗亂如潮湧,同時向對方發起了衝擊。
白虎遊騎軍團形成數個箭矢狀突擊群向前突進;蒙古韃靼的遊騎也同樣如同鑿子一般發起了衝鋒。
策騎飛奔,對進衝鋒的兩軍,距離在飛速縮短——
一千步
九百步
八百步
七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