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白羽腰間插,劍花秋蓮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玉關,虜箭如沙射金甲。
雲龍風虎盡交回,太白入月敵可摧。
敵可摧,旄頭滅,履胡之腸涉胡血。
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胡無人,漢道昌”
雷水平以往涉獵過一些文墨詩詞,聽著這唱詞兒挺是耳熟,思索了一會,恍然這歌中所唱可不正是詩仙李太白的《胡無人》麼?只是不知何人編的曲調,使得這首豪邁的古調有些兒殺氣騰騰,‘敵可摧,旄頭滅,履胡之腸涉胡血。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透著一股子沙場征戰慘烈無比的意味。
歌聲越來越近,便見迎面一長隊的身材魁梧的步兵大步走來,沿著驛道一邊迤儷而行,總有一兩千人之譜,兵士身上披掛著沉重的盔甲,手中刀槍閃亮,還混編有弓箭、火銃等,滿身負載相當不輕,行走之間,能聽見衣甲錚錚隱約作響。
這些士兵行進腳步有力,步伐整齊,踩踏在地,地皮彷彿都在震盪,這些步兵們雄壯的歌聲在近處聽來更有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
“這是僉兵中的戰鬥部隊,看樣子應該是剛剛完成了急行軍,將要正式轉入一線守備軍團序列的僉兵,這會兒唱著軍歌以這種步伐行進,可能是返回指定駐防的城池關卡或是營地。”段成隨口解釋說。
在從嘉峪關入關之時,雷水平、羌巖已經大概知道僉兵是怎麼回事了,但是現在段成不解釋他倆還明白,這一解釋反倒有些糊塗了。
段成一看他倆臉上明顯的不解神情,就知道自己怕是又得費些口舌,才能解釋清楚了:
“現在僉發的新兵們,幕府規定在結束四個月的訓練後,需要身負全部盔甲武器,在一天一夜的十二個時辰內行軍一百五十里以上。能透過行軍考驗的新兵就可以正式轉入一線守備軍團序列,成為戰鬥部隊。至於這些軍歌,據說能激發士氣,舒緩疲勞,幕府找了不少樂工譜寫多首曲調,令在軍中傳唱。在操練間隙和行軍途中,帶隊軍官可以讓士兵們一起高唱軍歌,鼓舞士氣。”
“原來是這樣。”
離開河隴的這一年,變化真是大啊,雷水平、羌巖都越來越深切地感覺到了,隱隱的內心深處有些興奮和激動,英雄豪傑愁的就是沒有用武之地,現在的河隴似乎正在開啟一個無限寬廣的嶄新天地,予人以許多發展的可能性,怎能讓人不心嚮往之?
“羌巖老弟,”雷水平側顧羌巖,笑道:“我們不若緊趕幾步,趕快交了令完了差。說不定還能趕上趟,得到新的大展拳腳的機會。”
羌巖經過這一年櫛風沐雨風刀霜劍的磨練,人已經沉穩老練了許多,也從容自信了許多,不再是剛進護衛親軍那會兒,整個就是一純厚朴實的樣兒。
哈哈一笑,羌巖說道:“好啊,小弟也正有此意。”
雷水平又笑著問段成道:“段兄,你看呢?”
“也好,我們就趕一趕。”段成其實是無可無不可,怎麼都行。
商隊明顯的加快了行進速度,一路向著武威方向兼程急趕。
雷瑾細細審視著眼前的一匹棗騮,這是從牧場新挑的一匹好馬。
它的個頭不是很高,卻非常強健,四肢勻稱有力,全身油光水滑,棗紅色的鬃毛猶如火焰一般。
“嗯,確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馬。”雷瑾點頭稱讚。
牧場管事的也是雷氏族裔,精於相馬之術,人稱‘馬痴’,他在族中的輩份其實比雷瑾高,不過一向就習慣的管雷瑾叫‘三爺’,而不是稱呼為‘大人’或者‘爵爺’:“三爺,這馬爬坡上坎如走平地,奔跑起來,步子均勻穩當,不管是山高水長,還是道路崎嶇,都可勝任。比那號稱‘天馬’的汗血馬好多了。”
“哦,”雷瑾微笑,說道:“這是怎麼個說道呢?”
“三爺,汗血馬馬身比較高,體型優美,總的來說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輕快靈活,因此速度較快,但是它的體形纖細,不耐長時間負重驅馳,上戰場並不合用,將士騎馬作戰更願意選擇粗壯而耐驅馳的馬匹,比如蒙古馬、青海驄、涼州馬。如果是龍駒社、騏驥社的賽馬大會,用汗血馬與人比試,倒是蒙古馬、青海驄、涼州馬之輩皆不如它了。”
“嗯,有道理。馬匹就是應該各有其用,不必強求一律。作戰選既耐驅馳又耐粗飼的蒙古馬、青海驄、涼州馬;賽馬用跑得飛快但是不耐負重又需要精飼的汗血馬;挽乘駕車又該別選一種,正好各盡優長。
你再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