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將士皆算大功一件。此件內容可知會孟、藍。
王金剛奴默然將紙片遞給孟化鯨、藍廷瑞傳閱,轉瞬紙片又回到王金剛奴手裡,王金剛奴拈著那紙片迎風一抖,無火自燃,紙片瞬息之間已經化為灰燼。
王金剛奴將封袋往懷裡一揣,低聲說道:“軍府這是什麼意思?而且後面的鈐記標示的還是侯爺的平虜將軍大印,表明這是侯爺親手簽發下來的正式文牘。”
“所以,”孟化鯨笑道,“這是侯爺的指示。”
“沒錯。一定是侯爺有什麼大行動,需要我們將門滄海的鎮南軍拖在雲南府城,直到那日以後止。”藍廷瑞說道。
鼓角轟鳴,鎮南軍又要準備攻城了,王、孟、藍交換了一下眼色,各自匆匆而去,不管能不能守到二十五日,至少今兒別讓敵軍攻破城池,否則說什麼都是笑話。
今兒敵軍的攻勢特別猛銳,一直只在攻城戰中偶爾露一下崢嶸的門氏莊兵竟然大舉出動,甚至沙定洲的土兵也似乎從往日的出工不出力變得特別兇悍驍勇,也許是沙定洲想在門滄海面前展示一下實力吧。
一波一波的鎮南軍攻城士兵在炮火矢石的掩護下,由洞屋、鵝車屏障著,不停地發動進攻。
守軍則針鋒相對,炮火矢石不斷傾瀉到敵陣當中,不斷的摧毀敵軍的攻城器械,不斷的殺傷敵兵,這是殘酷的消耗,先頂不住消耗的一方只有失敗一途。
戰鼓隆隆,號角長鳴,硝煙瀰漫,吶喊震天,血與火,生與死
整個城頭都是血火戰場,驍勇的門氏莊兵對上虔信的彌勒教徒,竟是有些吃力,如果不是仗著人多勢眾,還可能不是久經沙場的前香軍士兵的對手,門氏莊兵畢竟經歷的實戰太少了。
倒是沙定洲的儂人土兵驍悍無比,開始還讓守軍頭疼了好一陣,但是守軍很快就找到了儂人土兵的弱點,那就是土兵的個人殺伐雖然兇悍,但同伴間的互相配合卻不太行。說白了這些儂人土兵更象是徒逞血氣之勇的烏合之眾,這可能是儂人土兵根本就沒適應攻城戰的緣故。對付這樣的驍悍土兵,以驍勇善戰的小隊對其突擊截斷,打亂其攻擊隊形,然後以多打少,打退攻上城頭的土兵並不困難。
不斷的廝殺爭奪,城頭慢慢變成了血河,血水將每一條磚縫都填滿了,以至地面變得黏滑無比,士兵無法站穩腳,無法紮緊馬步,守城士兵在多日的浴血惡戰中積累了不少可怕的經驗,譬如象這種地面血水黏滑的情況,士兵們臨時應急的辦法就是將敵軍士兵的屍體墊在腳下,在戰鬥激烈時是不可能有時間有人手去挑水沖洗或者挑土掩蓋的。而且將敵兵墊在腳下,這還特別打擊敵軍計程車氣,攻上城頭的敵兵只要稍稍為此分神,多半就是一個死,並且再增添一具墊腳的新屍。無論敵我,人到了這份上都變態了。
然而,今兒的攻守非常激烈,雙方士兵的血流得比以往任何一天的攻守戰都多,老經驗碰上了新難題,腳底下都是敵兵的屍體,然而血水橫流,墊著屍體也腳下打滑,戰事太慘烈了。
“隊長,咋個辦喲,這腳下站不穩了耶。”
“你個娃,咋個笨咯,換幾個新的不就成了麼,看看不中用的就扔下城去,砸他狗日的撒!這個也不曉得?你個娃兒,笨。還有,我是隊正,不是什麼隊長,你個娃怎麼老說不對?都說你幾次了。
看,雲梯上那個大塊頭用來墊腳一定舒服,孃的,衝那麼快,一定是知道我們這裡缺少墊腳的,真是少見的熱心腸,我要熱血沸騰了,啊。
你個娃,還不把弩準備好,等下那大塊頭一露頭,隊正我上去擋他一下,你在後面給他一箭斃了他,就象以前那樣。
曹老實,那大塊頭塊頭好大,這個娃兒的一箭可能射不死呢,你在邊上替我看著點,可不能偷雞不著蝕了米啊。”
“哈呵,隊正你就放心,俺一定老老實實的從後面給他一刀。奶奶的,盾牌上捱了兩塊大石也沒掉下雲梯,這大塊頭很不錯嘛,是個墊腳的好貨,哇呀呀,衝上來了,馬上要露頭了。”
“殺!”
怒吼
血光崩現,三個人的合作‘輕鬆’地要了大塊頭的命。
“知道了吧,你個娃,跟著隊正我,不用那麼辛苦的。等下再放幾個不那麼強的敵兵上來殺了,又有戰功,墊腳的也順便解決了,兩全齊美吧?
你個娃,趕快把那地趟架子練好了,以後就是腳下打滑也照樣能殺敵人,多學著點吧。”
對敵人的奸詐、兇狠、無情,對同伴的信任、關心、默契是如此詭異地結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