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虜侯府做生意,那是許多商販的夢想,但是平虜侯府的絕大部分採辦都是透過‘競投撲買’,一般的小行商是無法問津的,現在這麼一個機會從天上掉下來,那個商販決心冒險也要一試。
雷瑾就把這事完全地放手讓那商販去想辦法,其實即使做不成雷瑾也不在意,這只是他的又一個奇思妙想破產了而已。
就在雷瑾差不多快要把這事忘掉的時候,內宅小廚房的管事嬤嬤今兒卻來找雷瑾了,說有人送了六個木箱來,還有侯爺頒發的通行符牌,現在廚房的後門等著,請示該怎麼辦。
雷瑾這才想起是怎麼回事,他也想看看那個商販是怎麼從四川販運過來的,便與那管事嬤嬤一起走到廚房後門外那條夾道里,小廚房的食料都是在這裡交割的。
開了箱一看,每個木箱都分作五層,每一層的野菜都綠意盎然,新鮮無可置疑。野菜的底下都是厚厚一層的‘黑土’,雷瑾很疑心那是牛馬糞便與泥土混合在一起的‘黑土’,雷瑾經常騎馬在草原上賓士射箭,對牛馬糞便的氣味可是太熟悉了,不過經過那商販的‘搗鼓’之後,這種氣味一般人是嗅不出來的,反正小廚房那些以嗅覺見長的廚娘就沒有覺得那些‘黑土’氣味惡劣,廚娘們都一門心思的稱讚那些野菜的鮮嫩水靈。
“這是怎麼做到的?”雷瑾已經把那些木箱看了一轉,其實已經看出了一些門道來,但雷瑾不會說破,人家靠這個吃飯呢。再說既然是絕活,想必也絕對不止就這點門道,說破了也沒有什麼用處。
“侯爺,小的這次從四川花了十天十夜將這些野菜販運過來,果然不負侯爺囑託,都還新鮮。這些野菜只要放在這個木箱裡,不去動他,每天在‘黑土’上噴上少少水,大概在五天之內還能保持新鮮。”
雷瑾哈哈一笑,“好。你現在開個價吧,本侯絕不還價,以後你就直接找管事嬤嬤交割就可以了。”
然後雷瑾就看見那商販臉上神情陰晴不定,好一會兒才咬牙報了個價:“一斤五兩銀子!”
所有的廚娘都面面相覷,這價開得有點離譜了吧?
但是離譜的更在後面,雷瑾馬上就吩咐嬤嬤找幾個小廝過來稱重,好算銀子給人家。
待幾個小廝拿著槓棒、繩索、大稱、稱鉈過來,雷瑾又吩咐:“你們連木箱一起稱。”
這下連那商販也傻眼了,他說的‘一斤五兩銀子’完全指的是野菜,這六個木箱別看不小,其實也就五十來斤新鮮野菜,約二百五十兩銀子,刨去人馬的來回盤纏吃喝,走這麼一趟,也就賺百多兩百兩銀子,當然比起一般的行商販貨這已經是很了不得了,純粹淨賺,還有比這更好的獨門生意嗎?
不過,要是照雷瑾這樣稱法,六個木箱,超出一千斤都有可能,算銀子的話,五千兩銀子,這已經完全超出了那商販的想象。
“侯爺,不能這樣稱。小的在四川稱過,所有野菜一共是五十四斤七兩,如果侯爺信得過小的,就請侯爺照這個數付給小的銀子就好了。”
“你倒老實。不過,在本侯這裡,就得依本侯的稱法。稱!”
“一百五十三斤五兩。”
“一百四十八斤十兩。”
最後稱出來,六個木箱子總共有九百多斤,最沉的就是那些‘黑土’了。
雷瑾吩咐道:“嬤嬤,這個銀子一律從本侯私人的菜金裡支出。就照剛才稱的這個數付現銀給他。以後送來,照收照稱照付,都象今天這樣整個箱子連泥稱,記住了?還有,這個事,小廚房的人要看住自己的嘴,不要到外面亂說。”
“是。”
“侯爺,這銀子小的不敢收。”那商販苦著臉說道。
“嘿,價都敢開,怎麼真金白銀不敢收了?”
“小的不知道侯爺是這樣的稱法啊!”
雷瑾笑道,“泥土也是有價的,你從四川把這些泥土千里迢迢運到河西,價值已經無法計算,野菜沒有這些泥土和你的獨門絕活就無法保持新鮮,所以整個箱子一起稱才是對的,你拿這些銀子沒什麼不妥當。
吶,做人要有雄心壯志,本侯看你很有成為大商人的潛質,有心栽培你。‘鉅子’或者‘大商’的民爵,本侯希望你能在二十年內擁有其中的一個。
如果,你覺得本侯給你的銀子太多了,那就算本侯入的銀股吧。
做人要灑脫些,銀子就是拿來用的,不是給你藏在家裡賞玩的。
好好幹啦!本侯相信你會成為‘鉅子’的!
好了,你就和嬤嬤把銀錢結算清楚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