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現在並不是高估了,而是低估了他呢?”
“這個有待以後的事實來證明了。”丁元極倒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作糾纏,便就此打住這個話頭。
張德裕不理會丁元松、丁元極的爭論,說道:“以後要加快向西北幕府移交戰俘,只要他們吃得下,我們就儘量給。只要抽空了安南的人口,那些與我們為敵的安南豪族,還有那些安南人的幫派,就會失去他們賴以存在的根基,他們就會成為無根浮萍,任由我們把他們全部剷除。
在我們現在已經完全控制的地方,已經移了多少漢民?”
丁元極笑道:“不少了,總共有六十七萬口落戶。”
“還是太少,還得想辦法增加中土的移民才行。”張德裕不太滿意。
“我們已盡了最大努力,除非有什麼特別契機,譬如天災人禍,否則想大大增加移民數量比較難。”丁元極搖搖頭。
“春荒如何?”
對張德裕所問的問題,丁元極回答道:“春荒能增加一些移民數量,但不會太多。不到實在活不下去,自願的不會很多。現在移民過來的都是參與到南洋計劃的各家族私自遷移的族人。
若照現在的移民進度,總要五年以上才能達到我們移民三百萬男女丁口定居安南的目標,而且南洋終年溼熱,水土不服的人必定不少,若是再來個時疫,對我們完成移民會相當不利。所以,有很多事都得提前想在前面。”
丁元松笑了笑,說道:“看來,我得想辦法把更多的安南人弄出安南才行。”
張德裕呵呵笑道:“我們放任南洋的混戰,就是逼迫安南人逃難。根本不用我們動手,就騰出了大片田土。唉,就是白白養胖了海天盟,讓他們順口吃肥羊,吃到膘肥體壯,有點不甘心。”
丁元松大笑一聲,“這海天盟怎麼就不怕名聲不好呢?與人販子搭手賺血腥銀子,就不怕別人說嗎?”
“海盜、海匪的名聲未必就會比人販子好。不過,這‘與人販子搭手販賣人口’,和‘將人口轉賣給人販子’,這意思可是完全不一樣啊。
再說,這海上本就是無法無天的地方,誰強誰稱王。在海上有誰會指責海天盟?這裡既沒有儒生,也沒有高僧道士!
而且,現在海上的規則都出自海天盟,海天盟訂下的規條就是闖蕩海上者必須遵守的律法,海天盟有實力用鮮血和死亡來保證其規條的真實有效。規矩都是海天盟訂的,難不成海天盟會自己鄙視自己不成?
將擄掠的人口轉賣給人販子,這也不是什麼讓海天盟名聲更壞或更好的事兒,不過是海上弱肉強食的一種現實而已。”丁元極這時倒是對丁元松的話不敢苟同了,極力替海天盟‘開脫’。
丁元松微微笑著,搖了搖頭,不在這個話頭上糾纏。
張德裕大笑,說道:“不說這些事了,今兒是元宵,湯圓我們還是要吃上一碗的嘛。怎麼樣?叫人把湯圓和茶點端上來吧?”
“好啊。”
“好啊,邊吃邊談也好。”
步聲聽來雖然滯重,不是練有武技之人的腳步聲,但其中隱隱的有一種穩定的節律。
步聲向著艙房而來,而且一路沒有阻礙。
張德裕的眼中閃過凌厲的寒光,這步聲節律穩定如一,卻又想蓄意掩飾,不對勁!
丁元松有些疑惑的望向張德裕,手底下順勢正了正腰間的緬刀;
丁元極則已經三不管地氣轉百脈,隨時準備發出致命的一擊。對於自己的性命,丁元極總是很小心的,他甚至還從腰間革囊裡掏出了一對鐵膽在手裡把玩,這樣他可以連續發起兩次兇狠的攻擊。
對丁元極這麼一副小心翼翼的做派,張德裕只能苦笑,“小心點就是了,何至於此?”
步聲在艙房外停住,“軍門大人,小的送湯圓來了。”
好一口揚州腔的純正帝國官話,然而船艙內兄弟三個眼中都出現了凌厲的寒光。帥船上專門替張德裕送茶點飯食的,是張德裕從丁家帶出來的可靠家僕,丁元松、丁元極也是認識那家僕的,這家僕雖然平時與別人說話都是一口揚州腔的帝國官話,但向張德裕稟報什麼事兒都是說的揚州鄉下土話,而且一貫都稱呼張德裕為“老爺”,絕沒有稱“軍門大人”的道理。
這門外的必定是個假貨!
張德裕做了個手勢,揚聲說道:“進來吧。”
門開,一個僕從端著一個剔黃托盤躬身進了艙房,上面是三碗熱氣騰騰的湯圓。
說實在的,在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