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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

聽雷梓侃侃而談的這番話,讓丁元極恍然大悟的同時,也體會到海天盟為什麼能在海上縱橫來去,威震七海,如此充分細密的準備,才能與變幻莫測的深海大洋相抗衡啊,一個人的力量在深海大洋裡實在過於緲小了。

這除了繼承歷代以來的航海經驗之外,也一定花費了無數的心血摸索,總結了無數人的血淚經驗,才能如此縝密無遺,準備周密,連微小的細節都考慮到了。

丁元極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聽說船上不允許女人隨船出海,船隊都是男人,平常會不會太悶?”

“哦,我們的船隊沒有這樣的禁忌。帶著女人出海,好象也是無往而不利,所以海戰輸贏與女人沒有什麼關係。君王城頭豎降旗,何曾一個是女兒?

船隊中也有招募的歌妓和娼妓,還專門準備有男人用的‘陰枷’(注:據說類似避孕套的作用)、春藥、瓊脂(房事潤滑劑和消毒劑),還有治花柳病的藥物。嘿嘿——”雷梓眨眨眼,露出一縷男人們都心領神會的曖mei笑容,笑道:“但是上至大元帥、副帥,下至各營各哨計程車兵,任何人未經允許,未得符令擅自接近歌妓和娼妓的艙房,都將按軍規處死。”

丁元極自己在廣西巡撫的親兵營中呆過一陣子,當然知道頒佈這樣一條軍規的必要性,聞言一笑,點頭稱是。

雷梓又笑道:“可惜風闐、風閼出海會哨去了,要不世兄還可巡閱一下海蛟舟師和海蛇舟師。”

丁元極謙讓道:“大叔還是叫小侄的名兒吧,沒的折殺晚輩。風闐、風閼急於摧折敵鋒,操練舟師的急切,小侄完全理會得。只是欲速則不達,大叔還要多提點提點我等做晚輩的。”

“當然,當然。”

話是這樣子說,丁元極如何不知道風氏家族的急迫心情?

作為內商、官商之族。風氏家族由於涉足絲綢、茶葉、瓷器這幾個行業,在帝國雖然不能一家獨佔,但是在這幾個行業中,風家是認了帝國第二,沒有哪一家敢認第一,譬如姑蘇織造衙門採辦的上貢絲緞,風家就佔了其中最大份額,這上貢物料經過姑蘇織造的太監們吃拿卡要,加上節慶壽喜的打點,即使以風家之財勢,能持平贏虧就不錯了,根本是賺不到太多錢,這麼一大筆虧空,肯定就得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走私外洋就是其中一條路子。

風家支援的走私帆船遠航南洋至滿剌加卸下絲綢、瓷器、茶葉,回程又用香料,諸如柏香、檀香、羅斛香,乃至價值連城的龍涎香,以及印度寶石、威尼斯玻璃等裝滿貨艙。

又譬如大食、波斯之地不僅是帝國青花瓷器的主要市場和向西方販運的中轉站,而且是青花料的重要來源地,帝國以前使用的青花料都是從波斯或大食購進(俗稱“回青”),自從三保太監下西洋,從大食帶回了一些稀罕之物,比如眼鏡,又比如從遙遠的蘇麻離(大約就是現在的‘索馬利亞’)帶回了大量的“蘇麻離青”之後(鈷礦石,瓷器上釉著色必用的青花料),風家每年都要從南洋、西洋販運回必不可少的優質青花料“蘇麻離青”(因其在質量上遠超帝國本土的青花料),幾乎壟斷了這種青花料的所有大宗的貿易。

而帝國出產的絲綢、瓷器、茶葉,販運到大食以及遙遠的歐羅巴諸國,其價格比黃金還貴重,且沒有一個國家能夠拒絕帝國出產的瓷器、絲綢和茶葉等貨物的誘惑,白銀源源不斷地流入帝國。實際上帝國所有的大姓強宗,尤其是東南一帶,幾乎都不同程度的參與到這樣的‘公開’走私中,從中賺取了大量財富,尤其是七十多年前海禁松馳以後,強宗大姓和平民小戶竟相下南洋、走西洋,外洋貿易更形活躍,風家即是此中之翹楚。

然而,此時在帝國西北方向,通往西域的商路,因為沿途各國戰爭頻繁,商路艱難,而帝國南方海洋,一則海匪出沒,二則南洋一些國家亦互相攻伐不休,同時日斯巴尼亞和和蘭紅毛國的武裝商船也在西洋、南洋活躍無比,又佔據了不少來往要衝,下南洋通西洋的風險極大。這商路的不暢,極大的威脅著帝國各強宗大姓相對合法的外洋貿易與不合法的走私利益。

驅逐日斯巴尼亞和和蘭紅毛國的勢力,符合各大姓家族的利益,只是帝國力量已經大為衰弱,加之本朝太祖宣稱對外“永不征伐”,太宗宣稱“不可欺寡,不可凌弱”,儒生們則常常拿著‘祖制’的名義反對皇帝發動對外的任何征戰(發動對外戰爭不符合儒教‘懷柔遠人’的基本教義,這當然無所謂好或不好,只是過猶不及就是了),想靠帝國朝廷的力量保障各強宗大姓的‘走私’利益,根本是不可能的,只能靠宗族大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