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內宅家居生活,這法度自然是嚴謹,倒也還沒有軍法那般冷肅,玩樂休憩之時無論尊卑都可盡興,但一旦結束則又得重新回到秩序之中,依法進退。
“爵爺,”南穀子恭謹請示,“既然玉體已無大礙,貧道意欲親往哈密一行,還請俯允。”
“呵呵,道長勿須急迫,緩得幾日再去西域不遲。本爵麾下新加入一名幕僚司馬翰,確有大才,眼下正籌備新官署設定等事,又有幕府參軍楊羅在外公幹多時,也恰好返回述職,青海蒙古固始汗、吐蕃康巴丹增朗傑,還有安多地方的那素真吉活佛、吐蕃各領部酋長等都接踵而來,道長正好藉此機會見見面。
長史府已經安排下了幾場精彩的賽馬,還有幾十場馬球,道長若是有興致,不妨也下場打上幾球,贏些彩頭金帛。”
南穀道堅哈哈大笑,想到河隴近來的官署變化,已經是擺出要大幹一場的架勢,這楊羅亦是西北幕府中除了兩位長史之外,最受都督大人信任的幕僚之一,這時回來只是述職?有誰信啦,想必是調回來擔任重要職務的。就不知道是放在監察院,還是放在審理院罷了。
至於青海蒙古和康巴、安多地方的那些土官豪酋,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大事需要召集在一處了。
南穀子不再細想下去,馬上應允了下來。
正是酷暑炎夏,大巴山中突降傾盆大雨,歸狄黑所節制的甲申步兵軍團穿行在莽莽山嶺之間。
甲申步兵軍團是西北幕府一線的十個主力步兵軍團之一,屬於“六甲六丁”的編制(甲子、甲寅、甲辰、甲午、甲申、甲戌、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其中含有兩個不負擔戰鬥任務的整訓補充軍團,總共是十二個步兵軍團),士兵都以原回回鄉兵以及僉兵中精壯強悍者、流民中強健善戰者編成,其中甲子和甲寅兩個步兵軍團就是裝備重型火炮等攻堅器械的攻城軍團,此前曾經奉調入川,在西川戰事中起過作用,而甲申軍團則是西北目前最擅長山地叢林戰鬥的機動步兵軍團。
在山林中長途迂迴行軍主要依賴徒步行進,而且還要隱秘行蹤,專向罕有人行的山嶺行進,艱苦自不待言。山高入雲,懸崖斷壁,陡峭的羊腸小路,毛竹雜草遍佈,藤蘿纏繞,士兵們一步步的攀登,但更象是一步步在爬行。
雖然雨具什麼的都事先準備得比較充分,但冒著沒完沒了的大雨行軍,仍然困難重重。
泥濘路滑,摔倒了爬起來,再摔倒,再爬起來,有計程車兵甚至已經摔倒了上百次,雖然是精銳軍團,但也滿身泥水,承受著艱苦的行軍考驗,一步步向山上移動。
無邊無際的大巴山,好像沒有盡頭。
從天亮到天黑,仍然在半山腰。
天黑了,大雨還在下著,山路溼滑,軍團只得就地宿營。
因為大雨,無法生火,既做不了熱食,也燒不了開水,乾糧乾肉乾酪身上攜帶著有,還可以嚼吃應付,但飲水就成了問題,每個士兵隨身水囊中帶的那點淨水,路上爬山涉水早就喝光了。
餓可以忍受,乾渴就不好忍受了,渴得忍無可忍,為了解渴,軍官們下達命令,不允許私自接山間流下的濁水,以免生病減員,只允許專人收集天降雨水(不落地的‘無根水’),分發給士兵們解渴。
甲申軍團的將士們雖然雨具都裝備齊全,但是在山林間行進,每個人都全身溼漉漉的,艱苦的行軍超越了一般人的承受力,完全是靠毅力和意志在滂沱大雨中行軍,迂迴前進,以往艱苦而殘酷的操練在這時起了很大作用。
甲申軍團奉命在大巴山的山嶺中迂迴行進,已經有好幾天了,軍團中的每個人,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都是全副武裝,負重行軍,除了弓弩刀槍等兵刃和攀援登山的各種器具之外,他們還裝備有少量火器,佛朗機、虎蹲炮、近戰火銃、各種用途的火球、地雷等,如果不是訓練有素,根本無法在山區負重攜行長途迂迴。
山裡沒有村莊,沒有人家。日出酷暑逼人,下雨無法做熱食吃,燒開水喝。毒蛇、蚊蟲等出沒。如果防護疏忽,凡是暴露在外的肌膚,都會被蚊蟲之類叮咬得遍是紅腫。腹瀉、疥瘡等,也是常有的事。幸好甲申軍團長期在山林野地訓練,應付起這些來已經駕輕就熟,無論是陰雨、還是酷暑,無論是負重爬山行進,又或者飲食宿營,都已經非常適應,不再象當初剛編成軍團時,在殘酷的野地訓練中,發高燒、打寒顫、拉肚子計程車兵很多,常常一次行軍下來,減員一半是常有的事情,根本不能與現在的精銳強悍的情形相比。
依狄黑的部署,甲申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