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的法門入手,從提升精神境界入手,深入研修吐蕃喇嘛密宗寧瑪紅教的大圓滿心髓法門了。
雷瑾自從發現那弄假成真的‘墨骨’‘墨經’的蹊蹺奇異之處,就對這兩樣物事有所寄望,希望能從這兩樣物事中尋找到突破眼下困境的捷徑,不過按目前的情形,有心栽花花不開,只能讓他暫時以失望而告終了。
這幾位高人翻來覆去地討論半日,卻也都無法探尋出‘墨骨’‘墨經’的奧秘,雷瑾也頗覺意興闌珊,看來想倚重外物走捷徑不太行得通啊。
在這樣一個令人稍稍有些失望的午後,其實都不算是空無所獲。
南穀子、碧虛子是一派的仙風道骨,煙霞縹緲之氣,而聽梵、寒磬師徒倆那種清雅空靈的氣質,宛如謫仙,所討論的又是玄之又玄的大道,或是淵博,或是精深,雖然是清談玄學,倒也令人有如沐春風般的愜意。
悠閒時日易過,轉眼又已經是夕陽斜照時分,眾人各自告辭散去。
送客轉回,雷瑾吩咐把諸般物事收好了,也自離開了書房,每日例行的溫泉夜浴療傷又將要開始了。
耿斜河疏星淡月,斷雲微度,蛩蟲低鳴,人聲寂寂,夜近三更。
踏階登堂,雷瑾悄然進入一處靜舍,這裡在雷瑾借住其中之後已單獨闢為練功修行之地,警戒森嚴,裡外三重,都已經被護衛親軍守衛得嚴嚴實實,水洩不通。
悠然而入,寬敞之極的闊落廳堂中,只有玉草蒲團一個,紫檀矮几一方,別無他物。
“呃——來人。”
“爵爺,小的在。”
“嗯,去書房取了那裝盛金瓶墨骨墨經的匣子來。”
“是。”
燈火幽暗。
在暗淡燈光交織的朦朧暗影中,雷瑾趺坐於玉草蒲團之上,手結不動根本印,瞑目觀想,但是今兒有些奇怪,好一會兒,都心緒不寧,難以入定。
真是奇哉怪也!
雙目倏睜,鬆開手印,雷瑾低頭尋思。
這吐蕃喇嘛密宗的修行密法,本就是佛門中即身成佛的方便法門之一,有上師的灌頂加持,又有本尊可以皈依,相對於禪宗對‘正法眼藏涅盤妙心’的禪定參悟要方便得多,雖則方便有多門,歸元無二路,但喇嘛密宗對修行者根器的要求不高卻是事實,不象禪宗非得上上根器不可。
按理來說,以雷瑾自身的修為,修密宗方便法門,即便不能晉身覺悟自性真空妙有之境,也不至於不能入定才對,如今雜念紛呈,妄念時作可不是個好現象。
勉力數息,雷瑾硬生生抑制住立即以九天殷雷訣驅動真元氣血,排除妄念的yu望心,緊守‘不動心’之訣竅,良久復歸靈臺清明。
紫檀矮几上放置的金瓶、墨骨、墨經在幽暗光影的映照下,幽光矇昧,亦只得一個隱隱的輪廓而已。
明明感覺到,偏偏摸不著,那幾樣物事的奇異,雷瑾已經從若干超出常理的跡象推斷出來,但是仔細探究,卻無甚所得,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故生煩惱。
凝思既久,雷瑾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死寂泥沼,入了三毒窠臼,不復是生機靈運,活潑生動之菩提妙心,已昧卻矇蔽了真如自性,當下是魔障當道,是故妄念時作,意馬難收,心猿難馴矣!
固然是與本身傷勢有關,但主要的卻是雷瑾自己心有所求執著於物而致執念荼毒,於修道便大有妨礙,境界難以開悟昇華,再是力行也是枉然無用。
當此即,若破的魔障,自是修為精進,一日千里,若是被魔障所阻,不得進步,旁人不過是水中撈月枉費許多修行功夫,蹉跎一生歲月無有所得罷了,而在眼下的雷瑾,卻是時不我待,生命堪憂了!
為了自個身家性命,為了一身所繫的萬千軍民,雷瑾卻是不得不努力求進,掙扎求存,雖然一段時間以來努力的成效令人洩氣,但雷瑾從小所接受的教訓就是未至最後一刻,不要輕言放棄!
其實,以佛家真諦而言,此時便是雷瑾突破瓶頸的頓悟契機,佛家禪宗修行需得修出‘疑情’,才能最終證得真如,所謂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是也。
談禪論玄參話頭,當年喜歡談禪的宋儒,即常取用佛理來疏證儒學,‘疑情’亦為儒家者流闡述儒學所習用,所謂‘學貴知疑’,即源出佛家語。本朝王伯安之陽明心學,更是深入佛禪,以儒為體,以禪為用,體用並行,而開一代儒學新穎宗風,儒禪之交融,更甚於道家者流焉。
雷瑾正是心中有疑,故而心神不寧,若是能藉機有所突破,精神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