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趕快上公事房去。”
“哦,馬上就去。知道是什麼事嗎?”江天隨口問道。
那甲士壓低聲音道:“頭兒,傳令兵什麼也沒有說。”
江天沒再言語,甩鐙下馬,吩咐一聲,徑直去巡捕營公事房見指揮大人。
隴州城其實駐紮了好幾個巡捕營,江天任職的這個巡捕營主要負責查勘偵緝隴州地面上發生的重要刑案,下轄若干巡捕校尉,長官就是巡捕營指揮,在各巡捕營指揮之上,還有一個總管的最高長官——巡捕都指揮大人,統轄所有派駐在隴州的巡捕營。而與都指揮同列的尚有巡捕督察、巡捕監事等長官則不必細說。
見完了指揮大人的江天,面色沉著,臉上的肌肉繃緊,匆匆返回自己的公事房,馬上吩咐書吏趕快集合在班輪值的甲士兵丁,顯然是有比較重大的刑案發生,需要馬上出動。
嚓嚓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江天雙目炯炯,注視著身披黑色牛皮鎧甲,頭戴朝天交角黑紗幞頭的甲士和兵丁大步邁過門檻,魚貫而入,迅速排成佇列,停步站定,凝視前方,脊背挺拔,等候指示。
一律的黑衣黑甲,這是內務安全署所屬的巡捕營和鋤奸營大舉出動時所穿著的制式公服。
江天舉手做了一個手勢,所有甲士兵丁都肅然不動,注視著江天。
只有二十人在班,其他人都在外查案或者休沐在家,江天掃視了一下自己的部屬,說道:“有一宗綁票案發生,上官要我等立即出發解救事主,避免撕票。
被綁票的事主是西城開醬坊油鋪當鋪的宋二員外,線報稱其已被強徒擄往離州城七十里的小營屯。”
“頭兒,”一個巡捕甲士疑問,道:“去小營屯救人?就我們這二十人可不行啊。小營屯一百多戶人家,五六百口人全部都姓王,連從外面娶回村裡的媳婦都姓王,到那裡拿他們一姓的人,後果難料。”
“不妨,指揮大人已經簽發了調動民壯鄉兵的調遣勘合,在城郊徵調了給發兩日行糧的兩千民壯,現在估計已經先期出發了,我們得快些騎馬趕上去,今晚得趕到小營屯動手解救事主。”
“哦。那強徒到底勒索了多少銀兩,居然還驚動了上面,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嘿嘿,強徒只索要了兩百兩銀子,你們信麼?”
“兩百兩?”
所有的甲士兵丁都瞪大了眼睛,不是數目太大,而是數目令人吃驚的少,綁架了隴州的大財主,怎麼著也要勒索個五六百兩銀子到手吧?就算勒索個三五千兩銀子,宋二員外也隨便拿得出,只勒索兩百兩銀子的綁票案,真是有點可怪了。
為了兩百兩銀子綁票,雖然不是不可能,但綁架了宋二員外才索要這麼一點銀子,匪夷所思!
“宋二員外是隴州有數的幾個大財主之一嘛,人家一綁票,宋家兒子慌了神,不管是巡捕衙門、州衙、還是提刑按察行署衙門一通兒都跑遍了,知州大人都親自出面,上面能不給面子嗎?
不過這事兒恐怕是有些古怪,嘿嘿,只是現在的首要任務要先把事主解救出來,其他的事後再說。”
江天雖然讀書不多,但有一種天生特質,無論做什麼事,他總是能冷靜縝密的考慮周全,並且審情度勢地下定決心。當決意已下,他又能無所畏懼,鍥而不捨,決不知難而退;即便事機急迫,亦能從容不迫,不失定力,保持足夠的鎮靜,他之所以能被破格錄選巡捕營,完全與他這種天生特質有莫大關係。
江天迅快的下達指令,指示部下應作何等整備,去一個極可能滿懷敵意的偏僻山村救人,衝突難免,帝國法令的權威在那種地方不一定有效,能夠憑仗的只有純粹的武力,所以必須在出發之前作好準備,弓箭刀槍鎖鏈繩索都得齊全,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最好的結果是以強大武力威懾小營屯屈服,不戰而屈人,解救出被綁票的事主是為善之善者也,萬一不行,只能流血搏命了。
“出發!”
蹄聲雜沓,很快出了隴州城。
路徑窄小,夜風清靜,偶然聽得一兩聲遠村犬吠。
疾行七十里趕到小營屯附近,中間除了午間打尖歇腳之外,都是在兼程趕路。
受過嚴格操練的西北幕府守備僉兵可以在白晝全副武裝急行軍八十里,那些臨時徵調過來的民壯是較難做到的。攜帶弓弩箭矢刀槍盾鉤等兵器,以及兩日的行軍口糧,負重步行疾趕七十來裡地,而且後半程還是相對崎嶇的山路,這還不止是七十里地那麼簡單。從早到晚趕路程,還要保持隊形,不能出現掉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