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就是一個‘大不忠’的罪名,對於雷瑾的弦外之音他現在是心領神會,唯唯應了,話說到這裡,他也就告退下來,去下處安歇不表。
雷瑾剛送走了馬啟智,回到書房,一位內記室值房的美豔女官,已匆匆將剛剛遞到的郵驛六百里加急秘件送來批閱——從寧夏鎮直接使用軍府虎符發出的絕密文牘,這可沒有人敢於怠慢。
雷瑾拆開秘件,先看了一本秘折,然後拿起一卷羊皮文牘看了看,隨口問道:“絳英,你可通識蒙古文?”
那絳英便是當年隨雷瑾返回河隴的六名京師花魁娘子之一,現在已經是內記室左拾遺之一,也算是手掌權柄的內記室重要女官,聽雷瑾問起,便回答道:“蒙古文,奴家現在只精通老懞古文(塔塔統阿所創的畏兀體蒙古文);蒙古新字(八思巴文)只是粗略識得一些。”
雷瑾雖然會說兩種蒙古語的方言,可是蒙古文字就識得不多,這會兒雖然對那一卷寫滿蒙古文的羊皮上大概的內容已經瞭解,卻還是想看一看通譯的全文。
“那就好,這上面我看著應該是老懞古文書寫,你把全文通譯出來吧。”
“哦。”絳英接過羊皮,問道:“爵爺,這是?”
“這是我專程派去鄂爾多斯萬戶的秘使,帶回來的吉囊書信。”
絳英略略看了一下羊皮上的內容,上面只是講了些在通商互市上進一步合作的提議,並無一字提到眼下的形勢,遂嘆息道:“這吉囊老頭也忒狡猾了。”
“呵呵,吉囊一世之雄,豈是簡單?這已經算是他的表態了,當下應該不會直接介入到河隴事務了。
但他一定有辦法給我製造一些麻煩,所以還是得小心防備著他呢。”雷瑾笑道。
正說笑間,外邊步履輕響,纖腰秀項的紫綃輕盈無聲的走了進來,剛才的步履聲分明是她故意放重了腳步弄出來的。
她手上還捧著一個大錦盒,淺笑盈盈,說道:“爺,給你看樣東西?”
“哦,”雷瑾笑道,“什么東西?”
笑而不答,紫綃輕輕開啟鎖釦,金光燦燦,一樽小口大肚金瓶橫臥在長近三尺的錦盒之中。
雷瑾上下看了一下,隨口說道:“也沒有什么出奇的嘛!咦——”
雷瑾終於發現了金瓶的奇異之處,“怎么好似有熔融過一般,真金不怕火煉,是什么樣的高溫可以讓黃金有熔融的徵象?
嗯,這瓶身上似乎原本刻著許多繁複的紋飾,現在都熔掉了,瓶蓋上應該有一個雕像,現在熔成一小團實在看不出來原本的造型是什么了。
這瓶子裡面的東西有古怪嗎?”
紫綃說道:“這個金瓶是秘諜部從青海弄回來的,搶奪它的人可都不簡單呢。”
“嗯?哦,——有那素真吉?——還有魔道六宗的人?哦——,還有戒律會的一幫人?十三峰的聽梵大師,落日庵主人?嗯。戒律會也來攙和,還真是熱鬧啊。”
“這瓶子裡面是什么?”
“據說是墨子的骨頭和墨子所書的一卷羊皮卷。”
“哦——嗯?”雷瑾先是漫不經心,然後猛然醒悟過來,“墨骨?墨經?”
紫綃看雷瑾一臉的古怪表情,嬌嗔道:“至於嗎?墨骨、墨經就能讓你吃驚成這樣?”
搖搖頭,雷瑾呵呵一笑,“讓我看看裡面的東西。”
紫綃答應一聲,取出隨身的一柄匕首,在瓶口一劃,舉手之間,切開了瓶口,順手一倒,一卷薄薄的書卷緊緊裹成一束,除此之外,再無別物。
這已經夠奇怪了,黃金都有熔融之態了,羊皮卷居然安然無恙,分毫未損。
羊皮卷緩緩開啟,在裡面還裹著一條兩指來粗,一尺許長,兩頭粗中間細,宛如美玉一般的骨頭狀東西。
“這就是墨骨?象是羊脂玉雕的,不但名不副實,而且也沒有什么出奇之處,怎么就有那么多人死命爭奪?或者,它不怕火,所以是寶物。”紫綃打趣著,開玩笑道。
“但是,它不應該不怕火啊!”
“爺說得那么肯定,好象你知道是誰放進去的一樣。”
雷瑾笑笑,沒有說話,紫綃的級別還不夠,所以有些雷門世家的絕對機密她還不能知道。
而在雷門世家的秘密中,關於墨骨、墨經也是一件非常機密的事情,雷瑾是在動身來河西曆練之時,才被允許閱看了有關墨骨、墨經的部分秘密檔案。
這所謂的墨骨、墨經其實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騙局,策劃者是幾百年前的雷門世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