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未聞的新鮮美味菜品,這一吃不得了,勾引了一大批江南饕餮食客聞香而聚,嚷嚷著要換到侯府中來住,好事者甚至就此將這些菜品稱為‘府菜’。
這次接風家宴,菜品便以這些新創‘府菜’為主,加上在別處不太容易吃到的犛牛肉烹調的菜品、牧豬套菜、牧雞套菜等等,這才算比較有西北風格了。
酒不用說,當然葡萄酒當家。一是雷氏大酒莊的‘張掖美人血’,酸澀醇厚,回味悠長;一是‘涼州驪珠’,酸甜甘爽,綿醇歷久;另外,就是酒莊出產的甜葡萄酒、淡味葡萄酒等幾種新葡萄酒。可惜,讓雷瑾翹首以盼的葡萄燒酒,仍然不能在今年從酒窖窖藏中出窖開喝,要喝也不是不可以,但酒味就要差上很多了。
酉初三刻,接風宴在絲竹管絃聲中開始。
雷懋、雷瑾、西北雷氏各支系長老、孫若虛入主席就坐,令狐瓊、周氏、長老們的女眷等女客則在側席就坐,以屏風相隔。
帝國人都喜歡借各種機會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接風之宴也不脫此風,便是在表達情感之餘,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吃喝之上,大傢伙談的也多是山南海北的軼聞,家長裡短的閒事,哪道菜味道不錯,那種酒滋味好而已,如果沒有女客在側,也許還會說到哪裡的女人如何如何。
所有人都在吃喝談笑,沒有人會想到暗流已經洶湧,雷懋、雷瑾的父子之戰已經迫在眉睫。這既不是父子倆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父子之間也沒有什麼大得不得了的大隔閡,父子間更沒有深仇大恨,但是交手就是不可避免,因為對於天道層次的高手來說,對手難尋,一戰更難得,這是一般人無法理解的寂寞。
孫若虛出於多年經商的經驗本能,倒是注意到了一些細節,但是孫若虛‘注意’的細節,其實又與雷懋、雷瑾的父子之戰毫無關係。
釉裡紅牡丹蓮花大盤、釉裡紅牡丹ju花大碗
孫若虛開始以為今兒宴會,用的還是青花細瓷,也未在意。
後來見是釉裡紅瓷,這才注意起來,細細看去,主席上盛裝肉蔬的杯盤碗碟,大都為極其名貴的亮釉紅瓷,其明如鏡,其潤如玉,赤如雞血,通如石凍,宛如紅寶石,都是釉裡紅瓷中的極品。
這些釉裡紅瓷燒製極難,向來成品稀少,是皇家宮廷專用器皿,雷瑾不知道是從哪裡弄了這麼一整套宮廷酒席用具,很明顯的‘僭越之行’,孫若虛心中也是暗自一驚,不過想想現在白衣、紅旗鬧中原,還有誰管雷瑾使用皇家器物?商人們穿綾羅綢緞也是‘僭越之行’,但早兩百幾十年就沒有人管了,官員都視若無睹。
孫若虛當然不相信雷懋沒有發現這些釉裡紅瓷,但雷懋不作聲,就是預設雷瑾用了這些釉裡紅瓷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帝國皇室皇甫家族日薄西山之勢,難道真的不可扭轉了嗎?
孫若虛閃念之間,又忖道:想那麼多幹什麼,吃喝談笑,就各自散去了,管他皇甫家是不是日薄西山呢?
接風宴在一更三點的時候,終是酒足飯飽,到了席終人散之時。
一通送客忙亂,客人散去,雷瑾又將雷懋夫婦‘送’回醞釀村。
這彷彿只是一個普通的日子,雖然離五月初十的大婚吉日只有幾天的工夫,但還沒有進入真正的喜慶氣氛。
雷瑾卻知道,他與雷懋的‘父子之戰’還有幾個時辰,就將要掀開惡戰序幕,這對他的先天秘境層次無疑是一次嚴峻的考驗。
這一戰也將鮮為人知,沒有人會知道他父子倆之間,曾經有過一場風雲變色的惡戰交鋒。
已然晉身天道層次的高手,只有在與別的天道高手交鋒中,能有所進益,而由於精氣神不虞匱乏,‘因傷而死’幾乎是很難的事,但一旦受傷,也很難修養復原就是了。
不過,一旦熬過了最困難的‘傷病’時期,在天道層次上也必將大進一步,受益之大,又是匪夷所思的。
雷瑾其實也有點期待,他自己晉身的先天秘境,達到的天道層次到底是什麼貨色?這隻有在強強碰撞中,才能比較出高下來。
雷瑾雖然修的上乘心法多達八種,但真正的根底還是‘九天殷雷’,其他各種上乘心法,皆是在‘九天殷雷’根基上的‘用’,包括‘邪帝無上’都是如此。所謂陰陽,所謂橋、引,所謂統轄,都是圍繞著‘九天殷雷’轉換變易。
自從達到天道層次以後,雷瑾曾再次私下重修‘九天殷雷’,再次凝鍊,再次鍛造,這種做法使雷瑾的武技根基更進一步地得到夯實,變得厚凝堅固,算是取巧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