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斷裂,鞍韉都沒有了穩定依託,這在戰場上對騎兵也可能是致命的。
皮製韁繩或者馬嚼子突然斷裂,若發生在騎兵出擊衝鋒之時,死亡就離得象刀鋒已經割破了喉嚨,但鮮血還沒有噴射出來那麼近。
所以騎兵出擊之前,第一件事是檢查馬具,第二件事才是檢查兵器衣甲。
馬具脫硝,是個非常現實的難題,白衣軍的首領們豈有不頭痛的?
另外一個難題,則是馬蹄鐵的磨蝕,不過這個難題暫時還沒有對白衣軍造成太大影響,畢竟他們進入湖廣的時間不是太長,但騎兵換馬掌已經比平時較明顯的增加不少,白衣軍的首領們還沒有想明白,這馬掌怎麼就費得多了呢?小小馬蹄鐵,雖然不大,但是在龐大的軍隊中,要保障近三十萬匹馬的馬蹄鐵,這是相當不小的一筆常用開銷,騎兵可以不管,首領們卻不能不顧。戰馬沒有馬蹄鐵,就是瘸子馬,騎兵怎麼能騎乘打戰?
而除了馬匹患病、馬具脫硝、馬蹄鐵磨蝕加快這幾個難題,最最讓白衣軍首領們頭痛的問題是——湖廣的潮溼多雨,令得騎兵們的角弓,戰鬥效力大減,甚至在大量改用了在湖廣繳獲的戰利品:能夠防雨水浸潤的步兵弓,但是這解決了弓臂的效力問題,卻解決不了弓弦無法持續使用的問題。
弓弦在雨水中使用時間稍長,那些使用鳥獸韌筋揉制而成的弓弦,便會被雨水泡軟,而失去其張弛彈力。
以至於,白衣軍的騎兵們都變得有些‘瘋狂‘,若不在身上帶足四五十條弓弦,心裡就極不踏實。弓弦因此極度緊缺,連琴絃、魚線也成了搶手貨。
對於白衣軍騎兵的現狀,面臨的難題,白衣軍的首領們還是比較頭腦清醒,正如陳翰所說,他們能在西進湖廣之後,在漢水以東的地區縱橫馳騁,而沒有被這些難題所牽累所制約,完全是因為對手的平庸,一旦碰上一個強硬善戰的對手,白衣軍不善於也不適應在湖廣溼滑泥濘的戰場上作戰的弱點和軟肋,就會不斷暴露出來。
因此,白衣軍西渡漢水之後,從三月十四雙方試探性接戰,一向是主力的白衣軍騎兵,竟然‘淪落’成了側翼牽制的偏師,而一向策應白衣軍騎兵作戰的步兵,反而成了主力。
白衣軍的步兵,也很不適應湖廣泥濘溼滑而又多雨的戰場,他們更習慣於在乾燥平緩的丘原上,突然展開大的衝擊陣形,向敵方發起進攻,而湖廣戰場河流縱橫、湖泊密佈、稻田無邊、池塘處處,白衣軍很難展開大的衝擊陣形,只能以小鴛鴦陣或者稍稍大一點的鴛鴦陣在‘狹小’的陸地上推進,也許三五萬人就算是一場大戰了。
但是比之騎兵而言,他們在這裡的適應性還是要高得多,因此成為白衣軍試探湖廣軍實力的主力。
但湖廣軍顯然不是楚王糾集起來的那些烏合之眾,不但訓練有素,且非常適應並熟悉這泥濘溼滑又多雨的戰場上的廝殺,他們憑藉水網縱橫的優勢,不斷乘船機動,來得突然,退得迅速,實際上在這種地形,他們的靈活迅速遠遠超過白衣軍的少量騎兵。
湖廣軍可謂是善用地利,劉國能一手編練出來的軍隊,簡直都可以視為水軍。當然,其步兵主要是以船機動和突襲,與劉國能單獨編列出來‘湖廣水軍’還是不可同日而語。
三月十五,西北‘集議決策’正式議事的前一日,湖廣軍兩萬步兵對陣白衣軍三萬步兵,加上五千白衣騎兵。
但是戰場的狹小,顯然不利於白衣軍展開,也不利於白衣騎兵從側翼包抄。
白衣軍兵力上的暫時優勢,根本不足以憑藉,因為這點兵力優勢,隨時有可能被湖廣軍扭轉。
這一點,帶隊的齊彥名、陳翰都看得很清楚。
“怎麼樣?”齊彥名目視前方列陣對峙的湖廣軍。
“湖廣巡撫劉國能手下的這些兵,列陣很不簡單啊,顯然訓練有素。劉國能,這人不簡單。
眼前這個戰場顯然是湖廣軍預先選定的一個戰場,能夠最大程度地限制我們的戰法。利於彼,不利於我。在對方事先選定好的戰場作戰,智者不為也。
若是兄弟,便是鬥智不鬥氣,眼前這一步便是逐步後撤,與湖廣軍脫離再說。”
陳翰說畢一笑。
齊彥名搖搖頭,道:“咱們需作佯攻姿態,將對方陣形調動調動,才好撤離。”
“齊首領計出萬全,如此更妙。”
鼓角轟鳴,看起來白衣軍似乎要發動進攻了,湖廣軍這邊也是旌旗搖動,號角聲聲,準備應戰。
白衣軍步兵展開突擊陣形,那架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