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一絲的掙扎和沉默,澆熄了她內心的那一分悸動。
她相信璟幽的掙扎,一半是因為他隱秘的身世,一半是為了想要保護她,可她楚翹需要的是一個能夠信任她,且無條件信任她的男人,而不是一個保護她的男人。
她要她的男人可以相信她,相信她可以與他並肩同行,同抵風雨。
不論他是誰,不論他有著怎樣不堪的過往,不論他肩負著多大的責任,揹負著如何沉重的枷鎖只是需要一分相信。
“我倒是不怎麼喜歡太喧譁的地方,你對這裡既如此熟悉,不若尋一家不錯的酒家,我們去喝喝酒如何?”楚翹和璟幽前後下了馬車,楚翹淡淡地道,燈火璀璨的夜街上,清風拂著她面上淡月色的面紗,只她一雙眸子幽幽倒映在璟幽的眼底,直教璟幽移不開視線。
璟幽想了想,朝著一處地方望了望,隨即笑了笑,忽然間拉住楚翹的手將她往人群中帶去,趕馬車的車伕見此,便調轉馬頭回天香樓。
楚翹被璟幽帶到了一間不怎麼起眼的酒家,甚至十分樸舊,看起來已有幾十個年頭,但勝在格局精巧,上下兩層,都為半敞式,若是坐在二樓,右可觀見南街盡頭的一片鬱郁柳林,左可觀見夜市的燈火闌珊。
樸實的酒家裡,酒客們吃酒閒談,聊賞字畫,吟詩行令,不似這街上別的酒樓裡那般揮拳斗酒的吵鬧,楚翹倒有些喜歡這。
“翹兒,你先上樓等我,我去去便回。”走到酒家門口,璟幽忽然間頓住腳步,有些踟躕的看著她。
楚翹先是蹙了蹙眉頭,之後猜到了什麼,不由好笑的看了看璟幽,點著頭道:“嗯,你去吧,我且樓上等你。”她轉身便進了酒家,有小二客客氣氣迎上來,領著她上了二樓挑了個臨街的座位。
她想著這會子璟幽也不知拿他隨身的什麼值錢物兒,跑到當鋪裡當銀子去了。璟幽倒的確是拿了他繡囊裡的一塊玉佩,進了街角的一家當鋪,這玉佩還是在宮中那幾日他陪同楚翹到萬壽宮覲見太后,李泫念他有功,隨手賞了塊玉給他。
正當璟幽去當鋪的間隙,之前那輛青蓬馬車,就停在酒家斜對面巷子口,馬車上的人說道:“去,想法子支開那男的,再想法子將那女子引到本世子這來。”
馬車前坐著兩名隨從,其中一人不懷好意地一笑:“世子爺,您等著。”
“姑娘,咱酒家沒什麼好酒好菜,只有咱地地道道的自釀杜若酒,咱自己親手掌勺的幾樣兒家常菜,您嚐嚐,看看是否和您的胃口?”不約一會,酒家裡有僕人端上來幾碟子爽口菜,並兩壺土燒的陶罐所盛的酒壺。
那僕人一雙目光帶著驚訝,足足對著楚翹打量了幾眼,但絕沒有輕浮之意,渾身都帶著一股純樸厚道的氣息,招呼了兩句,便就去招待其他的酒客。
楚翹自己倒上兩碗杜若酒,喝上一口,入口果然淳樸甘甜,少說釀藏了有四五十年,想不到如此樸實的酒家,竟難得有如此美酒。
“姐姐,姐姐賞點子吃的吧”樓梯被人踏得啼噠作響,眨眼間七八個孩子湧上來,將楚翹的桌子圍住,“咱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姐姐給點吃的吧”
“拿去,走開。”楚翹伸手,將桌上一碗馬拉糕大方的給了他們,但語氣漠然,甚至看都未曾看他們一眼,眸光幽涼,示意他們拿了東西立即走開。
“姐姐,姐姐!再給點吧!”
“好心的姐姐,再給我們一點吃的吧”
然而這群孩子卻得寸進尺一擁而上,扒腿的扒腿,抱腳的抱腳,抓手的抓手,楚翹身上掛著一隻香囊和那隻壎連帶著一起被只瘦巴巴的手給悄無聲息順走。
見那孩子拿了東西便哧溜一下隱沒在人群后,往酒樓外跑去,楚翹卻並不著急,將孩子們拂在地上,素裙翩翩,面紗飄飄,一抹蹁躚直往酒家樓外飛去。
那男孩十二三歲模樣,猴精兒似的,溜得倒也快,抓著東西一口氣便竄進了巷弄,躲在一座石雕的燈塔後,將香囊塞進胸口,又拿著那壎吹了一口,不妨那壎竟自個飄出了曲子,唬了大跳,“咦,好玩意!?”
“不想屁股被揍開花,就識相的把東西還回來。”楚翹不聲不響,站在那頭。
男孩又唬了大跳,接著賊精似地瞅著她:“你,你還蠻厲害的嘛。”
楚翹走過來,男孩看似滿面畏懼,卻又十分警惕,似乎隨時預備著逃跑計劃,楚翹嗤地一聲笑道:“他給了你多少銀子,把東西還我,我給你雙倍。”
男孩眼裡精光一閃,呵呵道:“你可別想唬我,我都不明白你在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