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留我,其實我全然是多餘的擔心了,或許以你的能力,斡旋朝堂根本是綽綽有餘,等過些時日,我便請命回封地。”
“箢明或許會殺你!”高玧冰冷的說了出來。蕭承佑回頭,望著高玧,等待他接下去的話。“應該是說,你或者蕭煜翎,她只能留一個,留一個最聽話的!”
“那我不更得快點回去了!”蕭承佑諷刺的道。
“不!”高玧慢慢回覆了淡然的本色,又坐回剛才的位置上,“你越早回去,只會讓箢明越擔憂,這次可以說是我安排你進京,但是也是揣摩到箢明可能會想廢黜皇帝,而且又在眾多宗室中挑選,你是最大的可能,所以我才順水推舟而已。”
敲打著那張黑檀木的桌面,修長的手來回不似表面那般平淡無紋,節奏間略顯急促,“現在京城表面一派平靜,恐怕內中已經是風譎雲詭,暗湧不斷了吧!”
“所以你想幫蕭煜翎,把局勢扭轉?”回想到高玧剛才的話,蕭承佑幾乎已經認為高玧已經認可了蕭煜翎這個皇帝,而之前說幫他取得江山的話,此刻回想,卻顯得有點荒謬。
“我以為你我患難,你會懂我!”高玧沒有辯駁,只是輕輕的說出這麼一句。
蕭承佑聽後一怔,驀然覺得赧顏,別過了頭,“那你這些舉動又有什麼意義呢,你擺明了是在幫他。”
“如果說,”高玧忽然凜冽起了容色,眼神中閃過的一絲肅殺,讓蕭承佑不禁悚然,“我也是想殺他的呢?不,不該如此”
“我更想他萬劫不復!”
第三十一章 摧花雨驟(1)
又一個清晨,薰風靄靄,院中老柳無聲無息地招展著,婀娜婆娑。如同往日一般,嫻靜的清晨不需要太多的嘈雜與過客,彷如依舊如同往日一般,平靜安逸
只是,街道盡處,一聲嘹亮的銅鑼聲響,將這清晨的清新勃發給消散了去。行人紛紛止步讓道,交頭接耳,喋喋未休。都知道,京中的承明王今日押往京兆處過審。其實誰都知道,長公主親自下令的,所謂過審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天下老百姓一個過場而已。
銅鑼聲後,從街道盡處先行而來的衙役一行,將蕭承明緊護在中間,原本嘈雜的行人,頓時也止住了議論紛紜,皆都翹首望著這個今日落敗的極貴之人。
遙想當日,縱馬行皆,這位久居京中的王爺還是何等的威風赫赫,如今一頭黑髮覆面,頹敗如死的模樣,與當日是如何的大相徑庭。
似乎這些日子的牢獄之災,將這個王爺的威風磨滅得再沒有了凌厲,任之路人如何掩面譏笑,目及處,只是淡漠的冷然。
衙差漠漠,行人竊竊,以為就這麼行完一個過場,誰料半途之中,一聲女子的尖叫陡起,將原本沉悶的氛圍給渲染了開來。
因為驚叫的聲音,所有人都停了一停,衙差押有人犯在手,本不願理事。卻不料從街角轉折的時候,那個驚叫的女子驀然衝跌出來,正好撲進了帶頭那個衙差的懷中。
“有,有狂徒,要輕薄妾身”
衙差被擋住了路,只得駐步,待得望向那女子所指的方向時,只見幾個彪漢垂涎著朝女子奔的方向跑來。女子一見那些彪漢的模樣,又是一陣驚慌,無措之餘連連踉蹌,朝著後面帶著枷鎖的蕭承明倒去。
為首的那衙差見這女子如此驚慌,差使了身後兩人追趕上去。彪漢一見官差插手,不好滋生是非,早早的掉頭走了。
女子鬆了一口氣,拾起驚慌,朝那個幫她解圍的衙差福了福身,“多謝衙差大哥幫忙,宮瑾感激不盡!”
一聽到宮瑾這個名字的時候,那年輕的衙差皺了皺眉,也沒多說什麼,瞬間臉色冰凝,沒什好感。在這汴梁京都之中,只要是男子,哪怕是從未去過那等花街柳巷之人,也曾聽過宮瑾這個名字。
花名廣泛,早是京城所有男子的傾拜對向,也難怪會在大街上招惹色徒。那名衙差沒有多說什麼,剛才的垂憐之態也早消失無蹤,似乎對這等煙花女子很是看輕,卻也只是掉頭帶著眾人,繼續沉穩的步伐,朝著京兆府的方向前行。
容顏楚楚,在押囚一行人走後,行人隨之一譁而散之際,眼神之中透露出來的,卻是與剛才驚慌無措時的弱柳扶風大不相同。有著挑釁,也有著不滿的看著那名衙差走去的方向,冷哼了一聲,調頭往剛才驚慌而來的巷甬喊了一聲,“怎麼樣,沒有栽在他們手裡吧?”
回應她的,是幾記沉悶的擊掌的聲音,復落,寂靜無聲,再不見身影。
楚館中的宮瑾姑娘得意的撇了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