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賣酒的女子頓了一頓,看著蘇沐的模樣,怕是哪家千金在家中受了什麼委屈而出走的吧,嘆了一氣,道:“此處是汴梁官道,出了前面松子林,便出汴梁!”
“出汴梁!”蘇沐怔忡,呢噥著這三個字,“不是約好了在帝都相見的麼,現在就要出汴梁了?”她沉吟著。
自己一路從蜀中跋涉至此,只為了圓這多年的一個念想,如今念想未證卻已先絕,一時之間,教她應當如何適從。此刻,自己已近汴梁官道,朝前一步,便是要遠離這片與梁霽相約的繁華京都,卻教她遲疑了起來。
京都之中,那縷白衣勝雪,那斯寒士無雙,卻始終縈繞不去。
“他們早就知道梁哥哥已死,卻一直欺瞞著我”
“姑娘!”賣酒女看著蘇沐一直自言自語,不禁心中略驚,恐剛才從馬上一摔,怕是摔出了什麼事,一時恐驚。“姑娘,你沒事吧?”
蘇沐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荊釵布裙的女子,眼中澄明的專注,倒教蘇沐翻騰的心思平復了許多,“我沒什麼事!”哽咽著,只能說出這麼一句,她望見賣酒女的身後翁缸,乾澀抬首指了指,並無多言。
賣酒女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要?”蘇沐無所衷,賣酒女無奈,也只得照蘇沐所指而做。
盛來醇釀,撲鼻香來。
不知蘇沐是想一澆千愁,還是有心一酗,仰頭一口猛飲,教那賣酒之女嚇了一跳,如何有人這般飲酒。“姑娘,慢些”
烈酒入肺,又飲得生猛,火辣才流入喉嚨管道,卻又猛烈嗆出,吐了一地。
“好烈”蘇沐揮著手,在朱唇前來回,欲將那灼口的感覺揮去。瞥眼一見,卻見遠處煙塵大起,一道熟悉身影豁然入眼,卻不知什麼時候,韓驍的身影身後幾騎隨從,張皇四顧,隨著蘇沐的身後而來的。
蘇沐四顧了一下,見賣酒女的身後有一個空置的酒甕,起身將身藏在酒甕之中。賣酒之女一愣,正想問端,卻聞蘇沐將身藏好,探出一頭,朝那賣酒的女子道:“不要讓人找到我,拜託了。”
賣酒女正當躊躇,蘇沐已將酒翁蓋好,滴水不滲。韓驍的煙塵及近,卻不下馬,只是停留在酒蓬前面。韓驍凝眉,朝著身前蒼茫古道深沉凝望,無限擔憂。轉頭看著那賣酒的女子。“姑娘,可有見過一個綠衣女子,孤身至此而過?”
賣酒的女子怔住,瞥了一眼身旁酒甕,略去臉上的不自然神色,答道:“並無!”
韓驍聞言一嘆,“在汴京找不到人,又未見出城,蘇姑娘,你可知高兄臨行囑咐,要我好好照顧你呀!”遂翻身下馬,漸步朝那酒蓬走去,揮一揮袖,身後隨從一併落馬,也在那酒蓬中坐落。
飲馬黃昏,澆酒江湖!如此蒼茫意境,韓驍買酒一飲,卻也是薄薄光顧了賣酒女子的生意一次。臨行吩咐了隨從一句,“你們就此守候幾日,如有見蘇姑娘路過,無論如何,也要欄下她,她若不肯的話,綁也要綁回去。”說罷,韓驍將碗重重一放。
將旁邊賣酒的女子嚇了一跳。
韓驍回過頭,望了那女子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放下了一錠銀,返身上馬。賣酒女子有點渾噩,卻見韓驍朝她言道:“姑娘,麻煩你多加留意,如果有一個單身女子路過,麻煩第一時間到汴梁韓侯府通告一聲,在下必定重謝。”
賣酒的女子木訥的點著頭,遠送韓驍一行人走遠。只是韓驍留下的兩名盯梢,卻叫賣酒的女子好不防範。只得早早收了攤,將酒甕連同推車,一同推回了自己的家中。
偏遠的小莊,賣酒女子到家的時候,天已黃昏。卸下了推車的繩索,忙忙朝那酒甕而去。“這裡安全了,姑娘,可以出來了。”賣酒女將酒蓋掀起,扶出蘇沐,“姑娘,離他們已經很遠了,可以出來了!”蘇沐在酒甕中燻得幾欲窒息,踉蹌著起身。
蘇沐在酒甕中出來,艱難的看著周圍的景緻,一改先前的官道蒼茫之致,如今卻是黃昏近晚,寒風冷落。隨著那個賣酒的女子牽引,蘇沐將一身滿是酒氣的衣物換下,荊衣布裙一出,賣酒女也是嫣然一笑,“姑娘真好看!”
沉吟了一瞬,賣酒女才問:“姑娘,你怎麼惹上了京城中侯府的人,看他們的樣子,是不打算放過你。”
蘇沐一愣,搖了搖頭,“都過去了,爹爹和孃親說得對,京城中的確沒有一個是好人!”說罷,蘇沐方才歇下的怒怨之意,又化作霧水迷離在眼光之中。
賣酒女一見蘇沐如此模樣,頓時將打探的語氣稍減了下去,只是問了一句,“姑娘在酒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