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您聽到沒有,他至始至終都是高玧,從來都不是你口中說的什麼梁霽!”蕭煜翎在這一刻停止住了笑,冷冷的喝出了聲音,就連站在他旁邊的阿蠻,也不禁被蕭煜翎此刻的神情嚇了一跳。
此刻的蕭煜翎,如同按捺到了極致的殺人狂魔一般,嗜血的本性與這威嚴的並重,使得阿蠻在前一刻認為溫存的他,這一刻居然讓她心生寒意,一點點的遠離了他。
“瘋子,你們都瘋了麼?”箢明呼叫了出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兩個本來應該是仇敵的人,“為了各自的利益,居然聯合了起來,就為了將我拉下來?”箢明到這一刻都依舊是深信不疑的,她指著梁霽,“他手中的劍,看到了沒有,這是當年梁彥華的隨身之物,我這個做妻子的,難道會認錯自己丈夫的東西?”
箢明可笑的眼神,裡面有著難以制止的激動,但是卻殊然不知,梁霽此刻卻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青鋒牴觸在她的腰間,沒有用力,卻能讓箢明感受得到。“你覺得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嗎?在這一刻,無論我是不是梁霽,我都只能是高玧,因為這樣,今晚的這場戲,才能安然落幕。”
箢明緘默了下來,靜靜的聽著身後梁霽的每一字每一句,她哭笑著,卻也有著無比的自信。“要我交出十八營的兵權,休想!”
箢明的堅決,早是在梁霽的意料之內。
但是,令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卻是在此時,一道含光突然從箢明的身後突起,青鋒的凜冽在半空之中疾閃著,蘇巖一手劍花挽得煞是漂亮,卻是一招一式,都是致命之點。
就在蘇巖從般空中凌空而下的時候,長劍所對著的人,是梁霽的後背。那柄青鋒在離白衫丈遠之時,再雲的身影倏然至殿中而至,恰好在觸碰到梁霽的時候,“鐺”的一聲兵器相交的聲音,劃破長空,是雙劍在黑夜之中搏鬥而產生的火花。
“蘇巖,殺了我,於你有什麼好處?”梁霽安然的看著那個與再雲交手的中年人,“箢明不過是當年負你之人,站在她的那邊為虎作倀,於你而言,豈非不忠不義?”
蘇巖格擋住再雲的攻勢,勉強吃力,卻尚自答著梁霽的話。“蘇霍是我的侄兒,殺死他的,不是你們就是韓慎,隨便殺了你們其中一方,我都不虧,別忘了,大梁與西疆此時正在打仗!”
蘇巖的話,重重的給了旁邊安靜的阿蠻有力的一擊。看著蘇巖打鬥的身影,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兄長此時正屍骨未寒,客死他鄉的他,難道能忍受自己的妹妹將他的仇恨放在一邊嗎?
搖著頭,含著淚,阿蠻望著蕭煜翎,靜靜的往後面移動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蕭煜翎也突然感覺到了身後一陣肅殺的寒意,正當要轉頭的時候,卻聽得阿蠻一聲冷喝,“不許回頭,我叔叔說得對,肯定是你們其中一人殺了我兄長,肯定是,我真該死,怎麼能讓你一時的虛情假意,就相信了你呢,我好糊塗,我好對不起我的兄長!”
“阿蠻!”蕭煜翎開口,想轉身說些什麼,卻忽然發現背上一涼、一痛,鮮紅的血液一滴、兩滴順著劍鋒緩緩流落在地上。
傷勢不深,卻足以讓蕭煜翎知道,她不是在鬧著玩的。但是扶著劍的手,即便此刻兩隻手已經用盡全力的握著的時候,也仍舊是止不住的顫抖著。
所有人,在此刻都有著掣肘。
相對於刀光劍影之事,梁霽這邊顯得平和了許多。“你以為這樣拖下去,城外的十八營將士就真的能退得了韓家的熾焰軍嗎?”梁霽警告著,“十八營終究不上戰場,韓家的熾焰軍才是驍勇善戰,你沒有勝算的,就算拖到黎明時分,讓整個汴梁京都血流成河,那時候韓驍所打的旗號也是清君側,將你這個妖孽趕下朝堂,終究老百姓怨恨的這場戰爭的惡果,也會是因為你所起,天下人唾罵的,永遠都只會是你箢明長公主而已!”
“那又如何?”箢明在這一刻,似乎也是看到了這樣的結局,再沒有之前的氣急敗壞,反而是冷靜了下來,靜靜的等待著眼前局勢的變遷。在這最後的一刻,箢明不想當那鬥敗的公雞。
無論如何,她都是驕傲的孔雀。
這麼多年斡旋朝堂,從來都是得心應手,呼風喚雨!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被人掣肘得無路可退,但是天生的直覺告訴她,現在要是認輸,或許可以保住一命,但是就是真的連翻身的機會都不會有。
但是負隅頑抗,卻能保留這這麼多年來在朝堂中一貫的尊嚴與驕傲,追求了一輩子的東西,哪怕是至死一刻,這尊嚴與驕傲,都是她所不能丟棄的東西。
“我不會讓你死的!”梁霽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