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顧銘秋的行為舉止實在有些反常。
幾個人胡亂扯著聊了好半天,內容實在太水分了,導致聊到最後寧眉彎也沒弄懂到底說了些什麼東西,看著顧銘秋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估摸她也沒弄明白自己說了啥,寧眉彎這個人的性子一般是你不讓我幹什麼我偏要幹什麼!所以在兩柱香後她果斷結束了這個沒水分的聊天起身往屋裡去,君織見狀攔住顧銘秋,美名其曰討論都城裡的吃食。顧銘秋阻攔不及,眼睜睜的看著她往屋裡頭走去。
從剛剛開始寧眉彎就覺得有人再看著自己,自己的感覺絕對不會錯,她非得把這人揪出來不可。屋子裡可以用空曠形容,那些小姐離開的久了,脂粉味早就散了,只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蘭花香,她皺皺眉,假裝在屋內行走,手中開始結印,腳下不停開始走五行八卦陣位,不排除有人用了隱匿陣藏在屋裡,她品級雖低,可是平級的人她還是能揪出來的!
可是果然如她所料來人不僅品級比她高,並且極有可能已經是九品的級別,才能如此半分不露。會是顧銘秋背後的主上麼,如果是他來尋自己為何?
她放下手整整裙子,屋外顧銘秋已經追了進來,她見寧眉彎笑眯眯的站在原地明顯鬆了口氣,寧眉彎笑道,“顧姐姐,我有點餓,咱們回吧。”
“好!”顧銘秋勉強應道,寧眉彎這才覺得身上的視線移了開來,她心裡微微一鬆,上前挽了顧銘秋和君織往外走去。
對方能力很高,如果自己已經被盯上了,那麼今後再見寧家人和君玉宸他們必須要更加小心了!但是若他是顧銘秋主上,身在高位想必也不會每次都親自出馬。總之,事事不能大意,這事應該要通知君玉宸了!
她們走後,屋內男子撤了陣法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低著頭轉著指上的玉戒,唇角微微揚著,笑意滿滿,只是那笑片刻後便淡了下去,也不知在想著什麼。隨即他起身,身後的椅子轟然倒地。
回到太子府,明韶似乎也是剛從外面回來,身上的朝服還沒有脫下,眉頭幾乎皺成了死疙瘩,見寧眉彎回來了才微微露了個笑,只是那笑容裡面勉強成分居多。
“踏青怎麼樣?”
“還好,只是顧姐姐好像有些奇怪。”她言罷,明韶似是扯了抹冷笑,沒再多言,兩人錯身而過。
黃昏時刻,她正在擺弄一個七品陣盤,君織不知道又竄去哪裡弄吃的了。她弄得專心,待覺察眼前的陰影時才發現明韶立在一旁低頭看著她手裡的陣盤。他手中提了兩壺酒,見她抬頭將就放在石桌上。
“以前和卿語一起時,她折騰陣盤時都是半天不搭理人,我要是惹了她,準會被她踢出門外。”他似是有些懷念,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寧眉彎一震,將手裡頭的陣盤丟到一旁,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酒水入喉,分明是那日書閣屋頂上寧卿語給她嘗過的酒,桃花香滿滿,燻了滿懷,也燻得她眼睛痠痛不已。
她半晌無言,那邊明韶已經灌完了一壺酒,她想阻止但很明顯他已經醉了,她便停止了自己的動作,看著他一杯杯的往嘴裡灌,她索性抱住腿縮在一旁,第一次放任自己認認真真思念寧卿語,唔,假若寧卿語還在會怎樣!假如沒有家破又如何,明韶如約回來和寧卿語成親,兩個人幸福的過一輩子,而她認認真真的學自己的陣法,然後有朝一日找個喜歡的人嫁了,然後很老很老之後,還和寧卿語去爬書閣的房頂。
喝一杯桃花酒,道一世人生長。
可這世上會發生很多事情,惟獨沒有人所想象的如果。寧卿語死在那個漫天紅光的夜晚,再也沒有將來!
“我一直以為自己做的沒錯,我是這個國家的太子,我是父皇的兒子,我應該好好的聽父皇的話,做一個太子應該去做的事情。我以為卿語不會死的,可是,明明我那麼瞭解她,我明明心裡就知道她不會苟活,我還在做著傷害她的事情!你說我是不是很混蛋!”寧眉彎思緒被打斷,側過頭靜靜看著他,男子臉上滿是淚痕,她忽然累的不想再說一句話,“我看著卿語一身嫁衣我想要揹負的東西我真想全扔了,可是我卻做不到。”
“我這輩子第一次愛上一個人我卻親手把她毀了。”
“假如我不是我該多好。”
他說的亂七八糟,最後醉倒在石桌上不省人事,她安安靜靜的看著他,小口抿著杯裡的桃花酒,突然發現有一朵桃花落在桌上,她詫異的看向一旁那株桃樹竟然提前開了花,在有些蕭瑟的初春裡開出了第一抹顏色。她探出手摸上明韶的發,伸到他脖頸旁的手堪堪頓住。
“佳人已逝,奈何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