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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從小她便是寧家最能惹事的主,摸魚打諢,幹起壞事來能把長老會里頭那些老頭子氣的半死,只是,有多少年不曾如此過了?頂著那個大小姐的稱謂,揹著寧家人該負的責任,受著,受著日復一日的悔恨。

然後讓那個面具活生生蓋了本來的自己。而本來的自己又該是什麼模樣,其實她早已經不記得了罷!

夜裡的清屏鎮一片寂靜,耳邊除了雨聲再無其他,薄薄的油紙傘幾乎要承受不住這雨的重量。她走的有些困難,卻還是固執地一步步往前,即便是裙衫盡溼,因為有些東西在心底再無人可說,她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讓自己好過一些,反正是這麼黑的夜,即便是哭也不會有任何人看見,等到天亮,她便又是那個寧家的天之驕子,如姐姐一般模樣,溫柔體貼,果斷剛強。

曾幾何時她以為此生只要有姐姐在身前就好,她於整個寧家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罷了,她不是個好人,她也在嫉妒姐姐的時候曾想過若是姐姐死了便好,明明不是寧家人,為何要受著寧家所有人的尊敬,讓她這個寧家真正的小姐幾乎自卑到塵埃裡。她就這樣一直一直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裡,不去理會姐姐的苦心教導,直到那一天姐姐以那樣決絕的姿態死在她面前。

她才明白姐姐在她面前究竟為她擋去了多少風雨,她才明白寧家大小姐那個稱呼究竟代表了什麼,姐姐,你不是一直最疼我了麼,那你怎麼忍心丟下我一個人?

她終於再走不動,乾脆丟了傘蹲在原地,哭的歇斯底里。其實我想要你還在,哪怕我吃再多苦,受再多累,可是,佛將她棄了,他不願了她此生唯一的一個願望。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發現自己所在的那一塊再未落下一滴雨,她胡亂的抹乾淨眼淚這才發現身邊站著一個青衣男子,面容罩在斗篷下,修長的手指掐了一個仙訣遮了此處的風雨。她見他周身仙氣繚繞,便明白這恐怕是那處出來遊歷的仙長,當下忙忙起身,

“多謝仙長。”

“若是不想笑便不必勉強自己。”那男子輕聲道,她伸手觸上唇角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習慣性的扯了唇角,那樣僵硬的笑配在這張滿是淚痕的臉上,還真是狼狽不堪。

“可否請教仙長名姓。”

“外面世道頗亂,夜裡還是莫要出來亂走。世間萬般事,卻都不是強求可的來的。”乾淨溫暖的披風便罩到了她身上,他見寧卿語已經恢復了常態緩緩開口,雖不知這女子是為了何事,但本著日行一善的目的,他還是開了口,也不知是否於她有益。“我送姑娘回去吧。”

她見他未回,抿了抿嘴便在前方帶路,到了客棧,她才發現自己竟在雨裡走了這麼久,頓時心中有些為自己的任性感到後怕,她渾身上下,未帶任何陣盤,又身無長物,若是遇上危險,以她的能力恐怕只有等死的分了。

走正門怕是要驚了寧四,她站在樓下準備重新翻上去,那人仿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靜靜的站在一旁,似乎準備看她要如何上去,只是她根本未曾注意到,轉身客氣的向他道謝,

“在下寧卿語,今日多謝仙長。”言罷,便借了臨走時留的陣盤之力,吭哧吭哧的爬上了二樓的窗戶。

“在下楚墨。”男子輕言,話語裡帶著絲笑意,瞬間便被大雨掩蓋了,待寧卿語後知後覺的回過身時,他已經消失在厚厚的雨簾中。憑白留了絲悶笑讓寧卿語有些懊惱。

第二日,她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出現在寧四面前,

“族長傳來了資訊,讓趕快回去。”

“不急,魚正要上鉤,待我釣完魚再回也不遲。”她冷冷道,吹了吹手中的熱茶,一口喝完。她花了三年的時間部下局引當初殺姐姐的仇人上鉤,怎麼可能因為父親相招便回去,有些事情是該了結在她手中,而非寧家。若是這都做不到,她又怎是寧家人!

外面的大雨終於停住,浩瀚晴空,刺得人睜不開眼。

三年佈一個局,說到底還是她能力不夠,不能一舉擊殺,只不過結果一樣就行了。她冷冷看著陣中自相殘殺的人,忽然有些疲憊,轉身有些踉蹌的往回走,果然無論她如何做,回不來的就是回不來了,突然想到那天夜裡楚墨的冷冷清清的聲音,時間萬般事,都不是強求得來的。

“寧慶仁一家現在如何?”

“寧慶仁和他娘子一年前去了,寧銘秋那丫頭倒是個不服輸的。”

“你說人怎麼可以如此貪心呢?”可以貪心到再不顧族人的死活。

“不論如何,照我和寧勳長老他們看來還是不該就如此輕易的饒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