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說‘等著我,回來就接你’也行。你知道我以前看過一本書,那裡有個將軍,即將帶兵征戰,走前對一個心儀的姑娘說,‘誰也不許嫁,就等我回來娶你。’你知道我看到這老向往了,那份魄力,後來他們結婚了,生出一個好玩的京城憤青頑主叫鍾躍民。算了,說了也麻煩,總之挺浪漫的生活。”
“從容,你的意思是說我放棄了京城的一切,你就和我去草原嗎?”
“啊,這個,其實我們可以來個集體合資自助遊的。”我倒不敢說話了,可又覺得可惜了。
“從容,你不用迴避。其實,我就算有心那樣,也是放不下四哥的。我走,他就孤身一人奮鬥了,你知道他雖然是個很決絕的人,但也是個自苦的人,他的孤獨只會深藏於心,在暗夜中啃噬他的靈魂。所以我捨不得他的,還有我身上也肩負了愛新覺羅這個姓氏賜予我的責任。”
“哎呀,說得像詩人一樣的。啊,寂寞是一條蛇,盤繞著你四哥。不過你說得對,我也贊同你堅守在他身旁的。你們是黑夜中兩個心意相通的靈魂,會給彼此慰藉的。當然,我也會祝福你們的。阿門。”
“從容,你不要老是開玩笑。我是說真的,你知道和你一起去遊歷,是我多麼嚮往的嗎?可是我卻不能夠。即使我不能得到你,我也要你明白我的心,而現在我只有祝福你和我四哥。我希望看著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相互扶持,患難與共,不離不棄,就像你們之前一樣。”
“得得,說得跟神父證婚一樣的。我有個四大爺,又有個十三大爺,替我安排人生,好討厭的。老四很好,可我現在沒想嫁人,不要再說這事了。十三,”我放低了聲音,神秘地說,“防止有人偷聽哦。”
事實上,我覺得老四睡著了也很可怕的,還是不要說他的壞話的好。十三看我的樣子笑了說,“不要搞怪了,四哥聽到也沒什麼的,只是你又要讓他傷心了。”
“什麼啊,”我望老四那邊看了一眼說,“他身心都經歷無數女人的,不會為了我這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的,我告訴你啊,年氏是他這輩子最寵的人。當然,別人也層出不窮的,我呢,不愛受那份閒氣,更不要費那份閒心,爭寵,是女人最傻的鬥爭了,趨之若鶩的,都是肥屁股沒腦子的野鴨子,一窩一窩地一跩一跩地奔男人去了,傻。我要反其道而行之。”
我剛說到這,老四的眼睛刷地睜開了,嚇得我一抖,就不敢說下去了。事實上,不知道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歡《紅樓夢》中的尤三姐,我很有點佩服她的反嫖男人的作風的。順便插一句,我看《紅樓夢》的時候有幾大願望有待實現,一是希望尤三姐不死,會會王熙鳳,倆帥女人交鋒誰敗誰勝;二是希望看看黛玉不死,寶玉如何自處;而寶釵做了寶二奶奶卻如何整治賈府,如何對待黛玉;三是想看看寶玉作為男人婚後如何愛戴女性;四是想知道高鶚續寫部分黛玉臨死說了“寶玉,你好”,到底她想說你好什麼,你好狠心嗎;五是,我很想知道探春遠嫁如何在新府樹立威信的。
也因此我老想穿到芹兄那裡做個丫鬟知己的,和他探討探討這些未來的走向問題,來了這裡有機會認識曹寅就最好,我要是能一直活到芹兄出生,陪同他活著就最好了,哪怕變個老妖精也行。而對《紅樓夢》寫三姐那幾章讀得爛熟,我是深知三姐之意的:天下男人本少真心的,只不過拿女人當取樂的玩具罷了,女人的胸襟氣魄一上來,那些糊塗油蒙了心的男人除了那點□的獸慾也就沒有什麼值得稱其為人的了。可是現在我說了方才的話,老四一瞪眼,我還是心虛的,畢竟他可不是那種糊塗男人。
“啊,四爺,我就這快快嘴呢,沒那個膽的。”老四就要坐起來,“您還歇著,我說大話了,把您弄醒了,我道歉。”我給十三使眼色,要他圓場。
老四說,“你說錯話了,我看你也做錯事了。”
“是啊,是啊,我不救你就對了,免得你又天天監督我,你以為你民主黨派啊?我錯不都認了嗎?你待怎麼樣?”
“行了行了,從容別說了。”十三說,“四哥,從容就是這性子,老愛說沒邊沒譜的話,她不也會做好事嗎?咱原諒她。”
老四看我哼了一聲。
“哼吧哼吧,哼哼也治病的,免得你氣入臟腑,像水患一樣塞流壅堵。你要還氣就仰天長咩一聲,啊,不,您是仰天長嘯一聲。”
十三要樂還要忍,老四還想哼也要忍,我又樂又得意還不忍著。
十三說,“從容,你說你是真怕四哥還是假的,每回你都氣四哥,四哥也沒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