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她的肩膀走了。她對我的話還沒吃透,一時琢磨著,又本能地想對我發脾氣,可惜力氣都打在棉花上了——她又是跺腳又是撕扯著手帕,甩我一下手帕也不疼——我不禁哈哈笑起來。這麼多日子以來的鬱悶之氣笑出去不少了。
晚上果然見到了老五他們,無需多言,只是互相安慰了一番。可是見到茗藍和老八就不同了,我不知他們會以什麼姿態對我,我又該怎樣對他們。
結果老八還是老樣子,茗藍卻是愣愣傻傻地,看了我半天都沒說話。
“八哥”,還是我先說,“我——,你,你們放心。”
茗藍卻忽然張嘴說,“我們有什麼不放心的?”
“茗藍——就因為他是皇帝了,我們就不是朋友了?八哥,你沒坐上那個位置,就不再是我八哥了嗎?”
我這麼一問,茗藍又不說話了,老八說,“從容,當然不會。我——早就不覬覦那個位置了。”
我想安慰他又不知說什麼,老八就提起了十四,“從容,你和他要有心理準備,十四他——也許會很傷心的。”
我點頭,他這麼說還是溫和的說法。
“為什麼皇阿瑪就那麼信任你和老四,為什麼十四就不行?”茗藍忽然拉住我問。
“茗藍,你從小打滾在這裡,又是聰明人。請你放棄成見,用皇阿瑪的角度想一想,如果是你,你會選誰來接手眼下的爛攤子?”
“爛攤子?”他們夫妻倆都重複了一下,老八接著說,“是個爛攤子。”我沒聽出他的語氣是什麼意思,但我想以他的心機會明白的。
我不再提了,只說,“今晚也不要太累,八哥,茗藍,實在困就小睡一下,皇阿瑪是不會怪的。”
說完我走了,離養心殿還有一段距離,天的確冷,風也凜冽,紫禁城裡一片蕭索,來來往往是一些面無表情的太監和宮女,我的哀慼神色夾在他們中間倒顯得格格不入了。
“從容”,我正走著,有人從後邊叫我,嗓音嘶啞,我轉回頭,竟然是老九。
“胤禟,你怎麼,傷風了嗎?”
“不礙的。進宮看看額娘,她也病懨懨的,想叫五哥也多陪陪她。”
“胤禟,很難過嗎?他勝了?”
他愣了一下,“我沒額娘難過。不過倒是擔心十四弟的反應,他這會恐怕急怒攻心吧?”
“胤禟,他——我會勸的。”
“勸?從容,為什麼勸?為了誰勸?”
他的話有點讓我傷心。為誰,反正第一不是為老四,因為他根本無需擔心,歷史就擺在那裡。我感到很冷,但堅持著,“為誰,首先為皇阿瑪,其次為你們自己,最後才算是他借了光。你不相信就算了,我勸不勸,以他的手段,你們難道還有機會嗎?有時人還要掙扎只不過是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後快罷了。”
我的話顯然惹怒了他,“從容——你——”,可是我也有點生氣,我自己的確是為他們著想的,天地可鑑啊。於是我和他都毫不妥協地對視著,老九一甩手,“從容,回去吧,冷”,說著就走了。
我對被他誤會很委屈,可知道他還關心自己又不忍讓他負氣而走,“胤禟”,我喊住他,走過去,“把產業轉移了吧?師傅幫你買莊子了吧?你要信我,不要再做無用功了!胤禟,讓我們彼此都好過一點,不要再恨不要再怨了,好好享受平靜的日子,好嗎?如果你不信我就算了,我回去了!”
說著我飛跑起來,我不要再挨凍了,還有他那冰冷的眼神,我也不要再看了。
第二天又見到了老十,他也很難過,見了我沒有任何表情,我更加心酸,“大哥——我,還是我。幹嘛對我愛搭不理的?”
他好久沒說話。
“大哥,如果你們贏了,難道我也不搭理你們嗎?”
他動了動,我又說,“大哥,我們也沒做什麼,你,茗藍她們也看到了,我倒要問你,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他站起來,“憑什麼?憑什麼?就憑這麼多年我們各自為著自己的人生奮鬥!”說著他離我遠遠的了。
我其實也理解他說的,可是又不完全贊同,按說我對老四是好,可是老八他們四個加在一起分量也不輕啊,從我中間人的角度和我的人生觀看來,生為皇子,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已經努力過了,也用過手段和智慧了,那麼就不該再計較了。不過大哥不跟我發脾氣又跟誰抱怨呢,這樣想了我也就理解他了。
這幾天裡德妃不時問十四什麼時候回來,對著老四越來越脾氣壞了,如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