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練成了,我也沒什麼包袱了,好,我們就訂下十年之約。”
我聽到他答應了,心裡一陣雀躍,還伴著一絲遙遠的擔心。不管怎樣,此情此境,我相信他是真心的,今日有他這番話,我心意已足,時過境遷做不到也可以考慮原諒了。
“哈哈,鬧得我這麼感動,我想擠出點眼淚,可是眼睛還真是不聽話啊?”我說著扒扒眼皮,調侃起來。
“真的感動?那麼別哭,不如吻我算了?”
“嗯——好主意。”說著我抬起頭,摟住他脖子,很溫柔親了過去,然後就好人做到底,幫他滅火。
在接踵而來有失隆重的大典上,我到底沒有被封,他是這麼對大家說的,“容兒是當年皇阿瑪御封的容夫人,做兒子的就不再改了。”
說完大家面面相覷,都在理解這是什麼意思。我想他是拿老康幫我樹威吧,這樣即使沒有封號誰也不敢爬到我頭上來。
可是接下來他還是提到了晴朵,直接就封了個和碩公主,給我驚訝的後悔的,因為我那天一時高興忘了強調女兒了,該死的十三不知是沒說,還是老四不肯。
老四朝著我的方向看了一下,嘴角帶笑,我一看他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反對!可是想想晴朵到底不比我,萬一受欺負了也不值,算了,等我們走的時候叫弘曆改了玉牒就是了。
跟歷史一樣,德妃沒有受封,因為她病了無法參加大典,當然即使她不病也是不太願意的,因為她提前知道十四才只被封郡王,就和老四大吵了一架,任憑誰勸都被掃地出門,除了十四一家子是她的開心果。我覺得她要是好好說,沒準老四會接受。可問題是她以極端的方式對這哥倆,倒造成了不可彌補的矛盾了。
而十四知道了他四哥被他額娘罵,好像翻了一盤一樣高興,一家人都是幼稚王。而老四暫時還是忍著他,我害怕不知什麼時候就要爆發了。
被罵的晚上老四喝了酒,最後咬字含糊卻語調認真地說,“只有今天,此後我不再為她傷心!”這麼狠絕的話聽來不是冷,反倒是憐。因為我知道他只是嘴上安慰自己罷了。
老四還是很難過的,但他強撐著,沒事倒是愛找我和十三喝悶酒,而十七現在卻被他四哥弄得比我們忙多了,我叫老四凡是受累的事就給十七分一些吧,免得他和十三疲勞過度,畢竟培養後備力量才是領導的真正藝術。反覆給老四講這些,也不知他聽進去了多少。
後來證明他根本沒聽進去,連著十三也是,都有事必躬親、錙銖必較的臭毛病。有一天晚上我竟然看著他在站著批奏摺,真是皇帝中的海明威啊。人家海明威做過戰地記者,寫東西那叫明瞭,拿斧子把沒用的字句段篇生生砍掉,站著寫是為了更加簡潔。而我們老四站著寫是為了自己不困,也緩解一下姿勢,結果呢,他寫得更加囉嗦了。有時人家臣工一頁的摺子,他批啊批啊,寫了好幾頁,滿眼的紅,討厭極了。
雍正硃批的囉嗦和風趣且數量極大,這是後世人都知道的。他要是在現代最適合的工作就是紅衛兵、政委和班主任、教導主任一類的了,因為他愛做思想工作,愛批鬥人,寫起來沒完沒了。
就算是人家寫得好,他表揚也要洋洋灑灑超過人家。寫得不好就更糟糕,從你的動機層面開始剖析,罵個你狗血淋頭,雖然他還不知動機這個詞,可是他會應用。
最有意思的是一次,李衛密報說江南某官員有魚肉百姓嫌疑,列舉一些行徑,請示他如何做。
他呢一看到貪官就全身都燃燒起來戰鬥的火焰,滿紙都是罵此等人渣的,從古到今地分析了為什麼會有貪產生,連帶分析人性,最後罵個暢快,寫得很激動,一共十幾頁,完了還給我看。
我沒看一半就說,“那你寫給李衛幹嘛?”
“不是他的摺子嗎?”
“可也不他犯的錯啊?”
“哦,也是,我是罵別人。”
我真是無語了,愛寫寫吧,發洩吧,寫作也許可以讓他身體健康呢,因為他在練氣,把一腔憤恨都練在紙上了。
但有時我也心疼,因為他一寫就是半夜甚至到天亮,創作量堪比大文豪巴爾扎克了。我知道他是為百姓,為天下,有點為他的人格力量折服了,所以我不禁想到,“既然你為百姓,那麼,我就為你”。那些女人即使擺在他眼前也不重要了,即使來煩我,甚至煩他也不那麼重要了。
於是我們開始了一段相濡以沫的日子,雖然談不上是困境。
我常常見到十三、十七不說,也比較常見老八等人,廉親王等人